“你们都当我是一时冲动,其实不然。我若再不上大朝会叫上一叫,怕与那蝈蝈一样,也没有机会叫了。”曹先生捋着胡须,自饮一杯,道,“你们没来平川城之前,我便有了打算,准备辞官专心研学了。”
“如今城主正在气头上,既然交代了监工鸿都门,我昨日便去接了这差事。”曹先生笑着,
“城主若是见我不去,定然又要发怒,甚至迁怒别人。别看朝堂之上,我义正言辞,其实腿肚子也抽筋了好几次,我这心里也是怕的很。”
“幸好,这平川城鸿都门重建已经有一年多了,还有几个月便完工,我恰好赶上这最后一段工程。
结束了之后,我便正式辞去监工之职,好好把丢了的学问,重新拾起来。”
“曹大人,心怀豁达。”方后来听了颇为丧气:“可笑的是,前日我还说着,看平川民风,女城主不似那种因言获罪,肆意妄为之人,今天着实被打脸了。”
方后来虽然嘴上这样聊着曹大人的事,心里却是惊疑不定想着平川城主,这女城主不但小朝会平日里开着,现在又突然开了一次大朝会,难道之前说的她已经陨落,此事有误?
这城主若是陨落了,可开着大朝会的人又是谁?
但每次小朝会冯文瑞都参加,按理说,他应该很清楚此事,若女城主没有陨落,他如何会这么笃定?
谁又这么大胆,敢冒充女城主堂而皇之地开着大小朝会,批阅奏折,在朝堂上指手画脚?
这平川城的事太诡异了,方后来想,好在这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还是快点拿到证据,然后跑路吧。
后院开工清理好几天了,素姑娘一直没出现。方后来有些着急了,他跑到史小月那里,想去探听消息。
与前面的柳四海打了招呼之后,方后来进了后院。
如今的小月姑娘越发忙得不可开交了,方后来还没开口,她还以为方后来是过来帮忙的,急急地将他拽去了放药的厢房。
方后来上次送来的药,加上内院厢房里原有的几大箱药材,都摆满了后院的伙房,一边在切片蒸煮炮制,还要时不时过去外院,盯着柳四海等人干活。
她实在忙不过来,连史大星也被提溜过来帮忙了。
方后来好歹略通点医理,辨识得些许药草,比史大星强上不少,便过来给她打个下手。
史小月一边配置药草,一边反复嘱咐方后来与哥哥:“这药千万一点都不能弄错了。素姐姐这也不知道是配了干什么的,好多药草我见都没有见过。那见过的,也是价值不菲。”
方后来提了一嘴,说素姑娘以前讲过,除了要做药酒,还有那素酒与青酒酿造发酵的时候,也要用些药草。
史小月听他这番说,倒是吃了一惊:“难怪这素酒与青酒一坛要这么许多钱。”
方后来一边切着药草,一边说话:“素姑娘恐怕还有些体寒的隐疾,她自己随身带着的白瓷瓶,里面的药酒,用的药材价格怕是更贵。”
“袁公子说的正是。”史小月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吧,她留给我那一坛子水,我与哥哥,还没喝完呢。”
她开心地笑着:“也不知用了什么神奇的方子,喝了之后,我身体大好。如今就是走着回家,也不觉得累。”
提到这坛水,史大星也是大加感慨,道:“别看这满满一坛水里,只滴上了两滴药酒。可那喝下之后,浑身作暖,舒筋活络,第二天舒坦的很。”
方后来撇了撇嘴,想起自己喝了半两,就被扒了衣服混睡了两日,倒是觉得身子又是一阵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