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陈玉素!
方七佛看着陈玉素,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才沉声道:“陈玉素,你这又是何苦呢?”
墙边的徐毅也没想到会听到陈玉素的名字,他心中一动,那一日被对方侥幸从东庐寺逃走后,便是音讯全无,如今在此地碰到,隐约间,徐毅听出了几分不对劲。
要知道,这姓方之人不过只是堂主,不应直呼陈玉素名字,而应称呼圣女,可现在显然不一样了。
莫不是因为东庐寺一事?
徐毅继续听下去,就听到陈玉素的声音传来。
“方七佛,你问我何苦,为何不去问问百姓何苦?”
陈玉素睁开眼冷声喝道,“我们陈氏一脉,世世代代,只为能终结这一切,其中死伤多少人,又是何苦?”
方七佛听着,却只木然回道:“陈玉素,女子是做不了皇帝的,这是世人所想,民心所念,所以你的先祖文佳皇帝最终兵败而亡,你要做皇帝,也只会步入后尘。”
陈玉素冷笑一声道:“女子不能做皇帝?那武氏的皇帝又是从何而来?偏她武媚娘能取了天下,我们就不行?”
方七佛回道:“武氏乃是窃了天下,所以她不能长久,在她死前,不得不重新将位子交还给李氏,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陈玉素一时间有些默然。
方七佛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上前去,单手如铁钳般掐住了陈玉素的嘴,逼她张了开来。
“吃药吧!陈玉素,教主命我看着你,也是怕你再坏了教中好事,这是为你好!”方七佛一边滴下药水,一边说道,“倘若你想明白了,低个头,服个软,教主疼你如亲生女儿,如何还会让你喝这软筋散,控制着你?”
“日后你依旧是教中圣女,高高在上,至于做什么女皇帝的妄念,还是尽早散了去吧!”
陈玉素不答,但身体却受了软筋散的影响,毫无抵抗能力,只能任由方七佛给自己续了药,眼中闪过几分后悔。
那一日四堂堂主中有三个相聚,陈玉素便同他们一道去见了教主,阐明东庐寺一事的真实情况,却不想教主竟对其出手,她一人自然无法抵抗,被强制喂下这软筋散,并由方七佛这心思缜密之人看管。
自那时起,陈玉素便晓得,自己这个文佳皇帝陈硕真的后人,不过是教主用来招揽信徒的工具,他从未想过让自己去接任先祖的遗愿,只想留她在摩尼教中做个吉祥物罢了。
吉祥物……
如果只是做吉祥物,又如何终结这个总由男子统治的暴乱世界?
陈玉素想着,心头一叹,只恨自己手段浅薄,已致今日气力全无,动弹不得,又还能如何?
心中杂念想着,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方七佛看了眼她,便重新放下帘子,前去开了门。
陈玉素又闭上眼,抛去杂念,努力想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却在此时,忽然听到门口处方七佛的隐怒低喝。
“什么?有人竟要求在我们此地旁看戏听曲?”
方七佛本就是谨小慎微之人,得知此事,立时便看向隔壁,掏出了随身刀刃,一刀朝墙上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