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逢春道:“没有。你做得很好,听周一同说天没亮你们就开始向回赶?这恐怕要跑出四百里吧?”
梅千朵道:“我们没有细想。我们只是找寻那些大城镇,进去后便去药铺翻寻。也不知翻寻多少家药铺了,最后这家,到他家已是四更,我们硬把东家从床上揪起来,向他寻雪莲。好在他家真有。找到后我们商定急速向这里飞奔,我知道周一同功夫了得,他比我深厚,因此便把药放在他的身上,然后我激他与我比试轻功,我一直追在他的身后。我知道,有我陪在他的身旁,他就是再苦再累也不会落下,到大门那里时,我发现身上的最后一口气真气再也提不上来了,便要他快些进来。还好,没耽误女儿的疗治。”
易逢春看着梅千朵那有些憔悴的面容,什么话也说不出。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女儿,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苦都可以吃。可是自己又对这个女人了解多少呢?
易逢春认真地想了一想,知道自己与梅千朵在一起的日子不过是二十多天的日子。
那年的春天,易逢春和池步月结婚不久。一日,一人飞马来到谷中,携来二百两金子,要易逢春出诊。来人是本省左布政使的家丁。布政使的夫人不知被什么东西叮咬后,现在浑身肿大,气息如丝,找了好多郎中都无法医治。本来易逢春并不出诊,因为若出诊,那前来医病的病家有的走了几天的路,到这里后却找不到郎中,那该如何是好?因此易逢春虽然没在门上标示,但他是拒绝出诊的。
听了家丁述说病情,易逢春觉得送上门来的金子自己可以挣到,于是便答应出诊。易逢春用水蛭去除布政使夫人的水肿,再服上自己独门的解药,不到三日,那夫人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本来治好了病人易逢春便可回谷了,可易逢春动了到山上佛塔去游览一番的念头。那佛塔建在一处石崖之上,因为据说山上的佛寺非常灵验,因此烧香拜佛的信男信女便格外多。
那天是个逢五的日子,上山的人便比平常人多了几成,有的道路人竟拥挤了起来。因为人人都赶着烧第一炷香,有的地方就挤得过不去了。
易逢春正向上走,猛听到上面有人大声喊叫,竟是一位夫人被人挤得跌到路边的崖下。那崖并不太高,不过一人许,但下面却是坚硬的石头。夫人掉下去后,立时腿骨折断,人也晕了过去。而陪伴这位夫人的一位女孩子慌了,她大声地喊叫,哀求帮忙救人。但人们忙着去抢烧第一炷香,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
后来易逢春才知道,那个泪眼涟涟四处求人的正是梅千朵。易逢春听到梅千朵的嚎哭,马上看到了那位倒在崖下的夫人。
易逢春马上找了个低矮的地方下到了崖下,用手搭了脉。人虽说晕了过去,可能是因为脑袋受到了震动,内脏倒是没有受伤。
易逢春决定先为病人接骨,正在接骨之时,那位夫人醒来,不停呼痛,并斥骂易逢春。
这时梅千朵也下到崖下,她扶住夫人,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不停地向易逢春点头求恳。
以易逢春的性格,他本想一走了之,但看到梅千朵那万分期盼的眼睛,他的心软了。
易逢春想到自己的怀中还有一些用来针灸的针,便取出找到几个穴位为夫人止痛。
接骨是在这位夫人的斥骂声中完成的,易逢春在崖边的草丛中找寻了一番,找出几种蒿草,然后在石板上用石块捣烂,然后为夫人敷到了腿骨断折的地方。
看到自己作为郎中的使命已经完成,易逢春便打算离开。刚走了没有几步,梅千朵便期期艾艾地拉住了易逢春,说这种情况让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