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庭院。
孙沁越拖着行李,走上屋子前院的石板路,毛羡时跟在一旁,边走边哭。
孙开勋不解的望着妻子:"又不是去月球。你想儿子,随时可以去看他啊。"
毛羡时不理会丈夫,径自对儿子说:"要继续读书,可以在台湾读。为什么非得跑那么远?你根本就是为了招弟,连家都不要了!"
她清楚儿子离家的原因,深怕这个宝贝独子从此不归。
孙沁越也不隐瞒:"就是因为在乎爸妈,我才会这么痛苦。"
他暗想:"是你们逼我走的。"
毛羡时登时把满腹离愁化作对招弟的怨恨,气呼呼的说:
"招弟克死父母兄弟,现在还让我儿子受罪,让我伤心。这个扫把星!"
孙沁越后悔刚才的失言:"妈,你这样说太过分了。从头到尾都是我主动。她一直拒绝我。是我纠缠她的。"
毛羡时听了,更加生气:
"拒绝?她竟然拒绝你?她要不是瞎了眼,就是心机重!"
她因为儿子被拒绝而气得牙痒痒:
"你是天,她是地。她哪点值得人尊敬?凭什么这么骄傲?儿子啊,你太单纯。她这是欲擒故纵啊。亏你读那么多书,这么好骗。招弟小时候我跟她说话,就常常觉得这孩子聪明得吓人。十几年过去,她玩弄人心的本事,肯定更加高明。"
孙沁越心里气极,强忍着叫母亲闭嘴的冲动:"妈!你根本不了解她。只因为偏见,就一股脑把她往坏处想。"
眼见分离在即,孙开勋制止妻儿的纷争,安慰妻子:"儿子孝顺。别为难他。"
孙沁越感激的望着父亲:"爸爸,请你和妈妈保重。"
孙开勋轻拍儿子的背:"别担心我和你妈,放心去吧。有空给我们写信。"
三人一路步出大门。
孙家座车,倚门而待。
司机老辜对孙家两老恭敬行礼:"大爷早。夫人早。"
孙开勋对司机点点头:"老辜。小心开车啊。"
"是。"司机接过行李,装载完毕。
孙沁越上前抱了抱母亲。
他其实很想跟母亲好好道别,还没开口说一句珍重再见的话,却见母亲哭得更加伤心。
他转而向父亲求助。
父亲点头挥手,要他放心。
孙沁越这才上车离去。
毛羡时呆呆望着车尾,心想:"去到那么远的地方,哪里是想见就能见得到。"
这念头,让她悲伤难忍,动身想追车,却被孙开勋拦下。
他告诉妻子:
"你老是希望儿子把丽心娶进门。这会儿两人一起去留学,正好可以培养感情。说不定一年后,咱俩就当爷爷奶奶了。"
"沁越一上大学,我就提醒他,要找时间,准备托福考。他出去念书,我是很高兴的。我还曾经担心他放不下招弟,不肯去。现在你看,多好呀!切得一干二净!所以我说,儿子听话孝顺。真没白疼他。"
毛羡时听着有理,心情缓了缓,但转眼就皱起眉头:
"他是过敏体质,容易感冒。他受不得风寒。那边冬天还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