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惠"啊"了一声,觉得招弟错过这个追求者,非常可惜。
招弟又补充了几句:"这些人花钱追星,迷的只是这张脸。有谁认真欣赏戏曲诗词的美?"
林爱玉接口:"戏迷对你认真就好啦。"
她瞥了一眼喝了大半的药膳汤,示意招弟再喝几口。
招弟听话的喝光,擦擦嘴:"平常来见面会,说说话就够了。进一步就免了吧。距离就是美啊。"
一个剧团员工进来说:"招弟,大戏箱来啦。"
招弟对着镜子擦口红:"让她进来吧。"
医生告诉孙沁越:
"手术很成功。之前血流不足,心肌缺氧产生的胸痛,我们把他一并解决。出院后,只要控制饮食跟情绪,按时回医院追踪,很多人过了十几二十年,都没问题。"
"谢谢医生。"
孙沁越和母亲,一起将父亲从医院接回家。
孙开勋让人扶着坐上客厅的藤椅,见妻儿一脸忧容,笑了笑:
"我开了个大手术,在医院苦熬那么久,终于回家了。你们别苦着一张脸,应该笑啊。刚刚医生也说,我恢复得很好。放心啦,这问题我爸也有,现在八十多岁了,还活跳跳哩!"
毛羡时对丈夫说:"饭菜都准备好了,来吃饭。"转头对儿子说:"沁越,一起来。"
孙开勋坐在饭桌前,温声招呼儿子:"快,来吃饭,趁热。"
超过一年未见招弟,患上相思病的孙沁越,双眼比往日更加忧郁。
他听话的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桌上菜肴,脸上看不出来是喜是悲。
毛羡时对丈夫说:"我让彭嫂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也对儿子说:"还有这些,是你爱吃的。"
孙开勋乐呵呵:"才三个人,煮这么多!哪吃得完?"
他望着儿子那张脸孔,不再如往日那般神采奕奕,暗道:"世上女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看上她呢?造孽啊。"
孙沁越端起碗筷,想起小时候,父亲每周五晚上,都会从台北赶回中庸村,利用周末时间陪伴家人。
他心想:"爸妈为了我,夫妻分隔两地。爸爸为了我,每个礼拜,北中两地奔波,长达六年,从来不喊累。"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回台北后,从国中到高中,上学、放学都是搭父亲的座车。
他还记得,高中时期,有一次他在车上,看到父亲在狭窄的座位上,将一份文件放在腿上,一边吃饭团,一边翻看,于是说:
"爸爸,你工作忙,下次让辜先生来接我就好,你不用跟着来。"
孙开勋瞥了儿子一眼:"我工作是很忙,但我总要看看你。看你平安健康,我工作才有干劲。"
上学、放学,父亲总在车上等他。
一上车,父亲就会問:"想吃什么?我们顺道买回家。"
布庄的工作夥伴,在车内跟孙开勋讨论工作事宜。
孙开勋慈爱的看着儿子:"你慢慢想。"转头告诉工作伙伴:"……等一下我们多跑几家,把我们最新上市的布料也带去......"
他看见父亲总是在工作,心里想:"爸爸好忙。"
不论多忙,父亲总会赶回家吃晚餐,出门前,一定要再看看他:"爸爸还有工作,你乖乖在家。"
他不知道,父亲出去工作忙到多晚,但是第二天一早,父亲总会出现在餐桌前陪吃:"你多吃点,慢慢吃。"
如今,孙沁越望着父亲一头花白头发,心想:"真是个好爸爸。他为我付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