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爱玉嘴里叼根菸,拿着菸灰缸走进来。
她的颈部以上,是古装美人扮相,颈部以下,是现代短衫、短裤和夹脚拖鞋。
她告诉杜恩惠:"留几盒水果,明天拜拜要用。感谢老天爷,昨天下了整天的雨,到开演前就放晴了!"说着乐呵呵的关上门。
她瞥了一眼放在桌上,尚未食用的饭盒,喃喃说:"得赶紧吃饭了。"说着对招弟比了比时钟。
招弟看了时钟一眼,对推拿师说:"真真姐,改天你再教我几套拳法吧。今天就到这里了,谢谢你。"
推拿师说声好,开始收拾工具箱,再三叮咛:
"你想练气,很好啊。但也要有足够的时间,让腿休息。不然就会像这样,天气变了或是太累了,旧伤就会发作。"
招弟苦笑:
"练武的人,哪个不是一身是伤?身体不就是让人用的吗?我已经尽力爱惜她了。不然怎么会请真真姐来?谢谢真真姐的关心。你要留下来看戏吗?"
推拿师眼睛一亮:"那当然。"
她瞬间换上戏迷的面孔:"我三个女儿都来啦。个个都好喜欢你啊。都跟我说,妈妈,想不到歌仔戏这么好看,那个薛招弟好俊美啊。"
林爱玉抽了几口菸,将饭盒推到招弟面前,打断许真真的话:"真真,我们说过囉。不能带亲朋好友进来的喔。"
她笑咪咪的说:"你也知道,我们招弟已经忙到没时间休息了。尽量给她一点私人空间啦。"
推拿师一脸坚定:
"一定的,一定的,人格保证。招弟这么拚,我也心疼她啊。招弟,你赶紧吃饭。你慢慢吃,吃饭要慢慢吃,才会长寿。看看脚踝情况怎么样。不舒服了,再跟我联络。我一通电话,随传随到......"
许真真背着布包,一张嘴就滔滔不绝,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爱玉心想:"这个不赶不行了,一堆话是讲不完腻?"
她笑咪咪的攀着推拿师的肩膀:"谢谢啦!你这么照顾我们招弟......"一边柔性将她带出门。
招弟开始吃起饭盒,一边拿出自己的剧照,在上面签名,下笔快速流利。
照片有小张,有大张。
杜恩惠递给招弟一颗药丸:"止吐的。"接着为招弟换下额头纱布:"都渗血了。我光看着,都觉得好痛。"
招弟将药丸搭配饭菜吞下肚,望了望柜子上的官帽:
"额头绑带子的时候还好,就是这官帽戴上去,压得伤口好痛。这次真的要感谢邓师傅。要不是他,通宵帮我制作这几条额头绑带。"
"看我这额头伤口,要怎么藏?阿惠,你帮我联络邓师傅。你跟他说,下一齣戏的头饰跟服饰草图,已经画好,也想请他帮忙。请他有空,过来一趟。"
杜恩惠应了一声好:"我有送邓师傅两张票。他很高兴,说他跟太太会一起来看戏。"
林爱玉问:"不然,晚上这一场,全改成绑带子?"
招弟抓紧时间,大口扒饭,一边回答:"不行啦。上朝见皇帝,就一定要戴官帽。"
林爱玉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再问:"刚刚下午场,都没听见你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