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意?
未等两人询问,吴道子就哈哈一笑:“莘丰天生神异,一双眼宛如照骨之镜,有时能见人前世模样。
此画中女子也当是如此。”
两人便未做多想,继续询问吴道子有何办法寻到那孽徒。
吴道子却摇摇头:“那孽徒脚程颇快,做事又随心所欲,极难预判。
如今之计,唯有等他再次动手,或许才能抓住尾巴。”
此法无奈,但崔仁义却是不愿。
此地乃自己治下,又岂有让百姓身陷危险的道理?
念及此处,他便开口问道:“不知这歹人是何境界,动手又有哪些规矩?”
“他还未褪凡胎,口腹之欲旺盛,所害女子多是寻食玩乐时所见,倒没有特别的目标。”
“对喜好女子可有要求?”
吴道子眉头一挑:“下至豆蔻,上到花信,凡美貌者都爱。
亦听闻,有猫女、花妖也招毒手,端得是生冷不忌、人妖皆可。”
“倒是个收藏家。”崔仁义心中已有想法,“与其被动等待,不若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不仅是吴道子,就连敖霜竹也有几分好奇。
“他既要吃喝玩乐,自会往泌阳县城中而去。介时,我们出饵做钓,他心痒难耐,必会上钩!”
“可饵从何来?”
话语间,吴道子将目光看向龙君。
龙君艳丽,身姿亦是绝等,又有那江湖侠气,端得是飒爽动人。尤其是一双霜足,雪白嫩玉,动人心驰!
若说做饵,定会上钩!
“或许我可……”敖霜竹话音未落,便被崔仁义打断。
“这可不必!”他反倒是看向吴道子,“听闻贵妃曾送杨国忠一霓虹屏风,上绘历代美人?”
“这倒是不错。”吴道子点头,“那杨国舅权倾朝野,恶事颇多。我便吓他一吓,若非如此,我也不至带一女童孤身前来。”
崔仁义便点点头,心想果真如此。
传闻唐玄宗先赐杨贵妃一霓虹屏风,后贵妃再赐给杨国忠。
那杨国忠午睡之时屏风就在一旁,刚刚就枕,就见屏风上美人缓步而下,站成一排,各自报上名号。
亡吴人、步莲人、桃源人、金乌人、董双成、许飞琼、赵飞燕等名女,大约四五十个,皆是亡国之女。
杨国忠只能看着她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待众女唱歌跳舞,将自己本事技艺全演一遍,才一一回到屏风上去。
杨国忠如梦方醒,内心惶恐,急忙叫人把屏风锁起来。而杨贵妃听闻此事,也不愿再见这屏风。
原本传说之中,屏风来源含混不清。但若说玄宗时期,有哪位大家能做到如此以假乱真之事,非吴道子莫属。
“那便再请吴老出手,我可捏制泥塑,辅以吴老画技,自当得手。”
崔仁义说道。
“我那孽徒和我修习多年,对我画技习惯已是熟稔,怕是会让他瞧出破绽。”
吴道子先是摇头,而后又打量了一下崔仁义,
“我自《地神录》上所见,崔大人似乎有一法,可绘神异门神,令门神显现?”
“确是如此。”
“即如此,我料崔大人已得画魂之境,唯独缺画技施展。
我可传崔大人《画物成真》之法,或可施展此计。”
听闻此话,崔仁义先是一愣。接着心里微动,当即就要拜倒。
“如此,我便拜吴老为师。”
“拜师不必,传法而已。”
“那便称吴师。”
“也可。”
吴道子便传崔仁义《画物成真》之法。
崔仁义记下之后,见日头初升,又听见莘丰腹中咕噜直叫,料想两人还未用早食。
便和敖霜竹将两人一驴带回城隍庙好生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