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过去,本来刚准备接电话的人却突然没音了。
安凝心有担忧,霍垣近来的冷淡实在不像那晚信誓旦旦跟她说愿意跟她逆流而上的男人。
所以在那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霍垣连她也不想说的事吗。
“接下来是不是该忙路演了,”安然打断安凝的走神,“想什么呢,你现在的精力应该多放在工作上,就算你下一刻就会消失,最起码你存活一世,还留下了蓝骨和蝶变芬芳这两件能让很多人惦记你的好的作品,能让安凝小姐的芳名和香薰一样永存,这是爱情远远做不到的。”
说的也是。
安凝收回心思,只当霍垣忙,没时间回复她。
她现在每天的时间都很紧张,能空给爱情的时间太少,如果她和霍垣命中有缘,不用强求一时的联系,该来的自然会来。
但若她和霍垣这辈子只能成为朋友,距离或许真的可以产生美。
而且答应郭伟华的十个亿,在不动用薄宴淮金卡的前提下,靠她自己,该怎么筹?
一个月,安凝忽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明天开始我要跟凌薇一起路演了,你继续盯着安柔母女,秦玥能在一夜间通过股价吞没安耀几个亿,要说她们跟杰夫没关系,我也不信,顺便看看郭伟华到底会不会找秦玥复合,找机会安排安柔跟郭伟华见一面,”安凝坏笑,“我很想看看这一家人会闹出点什么水花,越大越好。”
原来变坏这么容易呀。
安凝这一笑,直接让安然看傻眼了,不过他又觉得安凝坏得好可爱,只有这样势必要曾经害过她、现在仍然在算计她的人付出代价,才符合走出围城之后满血复活的安凝本色。
“得嘞。”安然领命,“那我现在就去,晚饭你自己看着办?”
安凝眼珠子一转,道:“上吊也要喘口气呀,你先去,一会儿我打包点吃的,去医院跟你一起吃。”
安然有没有听错。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呢,还特别让他受宠若惊。
还好他俩是亲兄妹,不然这亲昵劲儿,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薄宴淮和霍垣共同攻击的对象。
安然拿奇异的眼光探视她:“你,最近好像,很,温柔?”
“我懂得我当下需要什么,谁对我好,谁想害我,为了我大业,我不允许任何伤害靠近我,所以,”安凝拍拍安然的肩,“就当做是给你的福利了,反正我一个人回家面对四面墙只会更寂寞的,就当咱俩互相抚慰寂寞。”
安然捂脸,这话说得他多惭愧呀。
安凝这个年纪,虽然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但骨子里小女人需要陪伴的爱情属性没变。
难道是他太孤寡了,反而激发得安凝要用他来打发业余时间?
这可不行啊。
他孤寡就算了,不能把安凝也带偏。
“你老实告诉我,刚刚那个信息为什么要发给霍垣,而不是薄宴淮?”安然在安凝微信聊天框上看到“霍垣”二字时,有些意外,但程度不大。
以他了解到的安凝当初对薄宴淮的痴迷程度看,安凝这么快就能“移情别恋”似乎不太正常。
安凝知道安然在疑惑什么。
当年与其说是薄宴淮娶她,不如说是她厚着脸皮非要嫁他。
礼金、礼物、婚礼、聚会,要啥啥没有,女方应有的聘礼统统作为她要嫁给薄宴淮的诚意被她否决了。
安耀这些年对她不齿又不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嫁这个女儿,没面子就算了,还特别丢脸,那时候外界纷纷猜测是不是安凝带球嫁,还因为男方来头太大,不好损失了这么好的姻缘,才宁可把安家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挲,也要不计成本的嫁。
这么多年,除了一本结婚证,在这段婚姻里,她卑微到了极致,所有他不喜欢的,她都尽量规避,久而久之,一张素颜到若非因为年轻还有年轻本钱的脸,换身衣服往厨房一站,跟佣人阿姨也没区别。
后来,安凝非带球嫁的谣言在薄老爷子亲口证实下,才挽回了些尊严,也因为安凝深受薄老爷子喜欢,薄宴淮才对安家施舍了些便宜。
虽说是施舍,但只要有好处,安耀当然来者不拒。
连安凝都知道安耀在薄宴淮的施舍里获得了上亿的好处,更别提那些她不知道的。
也怪那时的她太热情,几乎是对薄宴淮着魔了,才导致现在陡然变冷,任谁都不会信她对薄宴淮真的能做到无情。
安凝看着安然,突然很认真地说:“如果我说,我对薄宴淮真的死心了,你会信吗?”
安然不想刺她,但有些话不吐不快:“你自己都说“如果”,如果代表你心里的不自信,你能让我怎么信呢?”
“不是不自信,而是当我确定这个答案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什么答案?”
“我对霍垣,好像真的有了些不同于朋友和老板的感情。”
安凝说这话的时候,安然刚收到安胤发来的微信语音,正点开语音回复界面,就把这句话录了下来,还发了过去。
安然正想撤回,就被安凝下句话转移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霍垣突然不告而别,我很担心他在国外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为了工作耽搁吃饭,耽搁休息,这么一想着,我就很想打个电话问问,但这两次当我鼓起勇气联系他时,他却表现得很冷漠。”
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安凝耸肩而笑:“可能他真的很忙。”
当长期困扰了多人的三角归属问题疑似尘埃落定,安然心里却轻松不起来。
因为目前,他所看到的是在争取安凝这事上,似乎薄宴淮更积极。
霍垣就跟从前一样,依然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等到一些突发事件来袭,只剩下满心的懊悔还有何用。
以前那个霍垣,安然看着都抓急。
三年过去,现在好了点,但没好多少。
“你决定给霍垣一次机会?”安然试问,这么大的事当然不能瞒着薄宴淮。
“无所谓机会不机会,只要他跟我说出他的初心不变,这一次,我会答应他。”这一刻,安凝无比笃定自己的心,很害怕跟霍垣生分了。
Y国,B市。
今天B市的天灰蒙蒙的,层层乌云压顶,眼看着磅礴的雨点如冰雹般落下,街上行人和车辆都在匆匆往可以避雨的地方赶。
薄宴淮站在酒店顶层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从万米之外的地方收回视线,反复播放着安胤的微信语音。
安胤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声不敢吭。
这几天他可是亲眼见识到薄宴淮号称杰出青年企业家的威力,当安插在阿斯加内部的人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他一声令下,不到一个小时,有着十几年基业的阿斯加就改朝换代,彻底成了薄宴淮的囊中之物,星港市薄氏集团全球分支的第一个站点。
没想到薄氏全球分支的第一个站点就是阿斯加这种规模大到横跨两国,势力范围面向全球的控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