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酒楼的雅间里,崔敏之拿着一支笔,贺遐拿着一只筒镜。
崔敏之瞧着好玩儿,已借过来使了使,的确神奇,能将欢心楼的记分牌看得一清二楚。听贺遐说,这玩儿可金贵,工部研发出来的,还没怎么使过,前阵子彻查工部被贺遐看见,便顺出来用了。
“真是好东西。”崔敏之仔细看了看,甚至打算拆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做的,若是能研究出来,搞个铺子卖这个,应能赚上一笔。
贺遐抢过筒镜敲了敲她的脑门:“你是侯府小姐!”
这一脑门的铜臭,小心让人看出破绽。
“我又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市侩些也无可厚非吧。”崔敏之倒觉得贪图些阿堵物才是崔敏之的本性。
贺遐付之一笑,言之有理。不过把筒镜收得更紧了。
崔敏之白了他一眼,腹诽一句:小气。
放下打趣不提,崔敏之与贺遐已经商议好,贺遐盯着记分牌,崔敏之算好余量,让徐雅容在最先卖完的那头下注。崔敏之与徐雅容一共凑了五千两银子,但是怕数目过多引起欢心楼的警惕,带进场的银两只放了两千。按照单人盘面一万两的总数,谁第一时间冲到八千支红绡花的数目,徐雅容就买那位姑娘的红绡,便能确保赢面。
徐老板拿出两千两博个前程,确实是徐老板会做的事。应当不会让欢心楼警惕到放弃原定的洗钱计划。
花魁竞选果真吸引了不少人,平日里各家花楼争奇斗艳,今日却唯有欢心楼最是热闹。姑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一位一位上前表演才艺,每每有一位姑娘表演完,都能收获叫好声无数,顺带引发一波买红绡的热潮。
第一轮才艺表演结束,贺遐用筒镜观察了记分牌,除了一两位姑娘特别差些,其余各位姑娘卖出去的红绡数目虽各有参差,却相差不大。
“第一轮嘛,指定是要控票的。不然第一轮就拉开差距,某位姑娘一马当先,早早看出结局,那下场的人势必会减少。一赔三的奖池,如果欢心楼卖出去的总价都不超过三万两,不免让人怀疑,谁会做这种赔钱的买卖?”
哪怕是让崔敏之来做这花魁竞选背后的操盘之人,她也一定会在前期控住盘面,安排自己人做托,将大部分姑娘的票拉到相差不多的局面。
一来可以刺激某些金主争风,二来可以让结果充满悬念,双管齐下,都能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参与的人越多,这银钱就越分散,洗出去的银子就越难被发现端倪。就算被发现有问题,也能借口是客人给付他们再赔出去的,客人这么多,嫌疑人又去哪里找?
第二轮换了形式,增加了互动环节。从现场举手的客人出题,若哪位姑娘答对,客人就需要掏出一百两,买这位姑娘的红绡。一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好是让客人有面子、能显摆的价格。当下就有不少人举手。
等第二轮结束,局势就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芙蓉姑娘的胜算很大啊。”崔敏之计算着目前场内的情况,第二轮芙蓉姑娘展现了其他姑娘没有的聪慧机敏、才艺双绝,虽然是新人,熟客不多,硬是靠着答对的问题多,赢了六百两。更有不少人为她的才艺折服,追加买入。到此时,芙蓉的总量已经超过了五千两。
“要这个时候下场吗?”贺遐捡了一张白帕子,递给崔敏之。
崔敏之犹豫着,是不是等到第三轮。但是掐着最后八千支红绡的时候去买完最后两千支红绡,锁定胜局,必然会引起欢心楼的怀疑,怀疑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一万的底,是不是有诈。
如果可以,还是不能等到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