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猛分辩道:“沃野之地,由虎威将军童山、横野将军高舍率部镇守,丘林部未派一兵一卒,所谓千户百户,乃胡汉杂揉、暂用羁縻之法,并非私置官署;沃野万户治下人事、利税皆归咸平郡,非丘林部私有,并非卫猛自封万户、裂土分疆!”
杨喜说道:“天子恨透鲜卑人,你擅用汗号,其心可诛!”
卫猛急道:“使君救我!”
杨熹扑哧一笑,说道:“你少装算!既然敢干,还需人救?”
卫猛说道:“无论如何,还请使君上表陈情说项。”
杨熹又问道:“擅杀囚犯诸事,是怎么回事?”
卫猛遂从钟离充被救讲起,把此前长洲诸事详细讲了一回,只是隐去了韩楷伏波将军、钟离充楼船将军、甄遇典海中郎将等事。
杨熹说道:“如此说来,虽辽东太守多有诬陷,然你窃据长洲、破坏沓县建制,已然属实。”又道:“郡守表文,可直达朝廷,算来辽东太守的弹劾已上达天子,本使若据实上奏,你与辽东太守不免俱要受罚,倘若偏袒任何一方,又失公允。”
卫猛闻言,心中暗想:“杨刺史不愧儒门君子,真是厚道!”正想着,不由地会心笑出声来。
杨熹大怒,喝道:“卫猛小儿,你虽安汉扶民,然行止龌龊,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卫猛大窘,急忙避席,汗如雨下。
杨熹见状,语气转温,说道:“我知安夷将军是实心任事之辈,知咸平郡诸事艰难,知办好一件事不易,然君子权变,益事不伤人,否则便是移祸他人,决非正道。”
卫猛说道:“谢使君教诲,猛再不敢忘!”
杨熹又道:“如今天下不宁,朝政不稳,将军且勿再生是非。请速回辽北,上表自辩。本使即行上表,为安夷将军、辽东太守分别辩护,至于天意如何,但看你二人各自造化。”
卫猛、李乐倍道兼程,于十月下旬,到达咸平县,即招元稚、扶沈,详讲长洲诸事,又讲辽东太守弹劾之事,议定以安夷将军、咸平太守之名,分别上表陈情自辩。
说话之间,雷泽千户长富离,亲自来报:冀州流民,计1万余户近7万男女往投咸平。
卫猛惊道:“我与李乐返回咸平的途中,路上只见零星饥民,未闻沿途郡县警戒,如此庞大流民,如何能到雷泽?”
元稚问道:“派在涿郡的流民招抚使是何许人,能有如此本事!此前是否有报?”
扶沈摇头,说道:“流民招抚使,乃本郡小吏,自派于涿郡,半年多来,毫无建树,最近也没报任何消息。”
元稚说道:“如此说来,冀州流民乃自行来投,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到达雷泽,其中必有文章。”
富离插言道:“得闻流民到达雷泽地界之时,职下率部盘查,那些流民虽然乱哄哄一片,但是进退有序,见我骑兵并不胆怯,职下遂感不妙,即飞马来报。”
元稚急道:“富离速回雷泽,若有异变,仔细守城,不得出战!”
富离领命疾去。元稚传令科台率部增援咸平城,令扶沈立即准备10万石粮食,运至鱼梁城待命。接着元稚与卫猛、李乐速去鱼梁城,令卫过、苟隆、昔洛、普根、休利、伏罗六将停止修城,立即整军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