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泗道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朝着一旁的中年男人怒视之言。
“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有辱了陛下的名声。”
说罢,他便赫然决然的再次向陆离挥刀前来。
柳生皱了皱眉头,油然感叹宣朝的将士竟然这般不怕死,同时也对宣朝的建国体制感到丝丝敬佩,起码这些东西是在以前所没有的。
宣朝建国之前,国破山河,人民水深火热,尸殍遍野,别说一个温暖小家,就是一口热乎的饭菜能吃着一口也算得上是过年了。
太祖皇帝本是一乱世中垂危之国的大将军,因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皇帝在朝中病死,局面无法控制,又远在边镇带兵,便取而代之一路杀回了汴京城中,改国号为宣,自为太祖皇帝。
太祖皇帝又用了十余年时间改善了社会现象,进而才想着进取全国一统,五湖四海,朝享太平之年。
徐泗道奋力冲前而来,被一股无形剑气震开,他根本接近不了柳生,更别说陆离了,徐泗道狼狈不堪,他又再次起身,再次冲来,再次发起顽石般的攻击。
柳生用剑气阻挡,他一直朝屋外的雨中望着,脸上有些着急,双眼里满是犹豫,一旁的陆离完全无了主,毕竟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能懂得了什么是朝堂变更,物是人非?
实则徐泗道已算的上一位厉害之人,放眼在汴京城内,能够让他吃亏的,绝不会超过数人,今日阻挡他的,是一位修行洞虚境界的圣人,就是在汴京城内,还从未有过这样之人出现。
“洞虚圣人”
“他这是不要命了,在送死。”
人群中有人低声呢喃着,更有人说道“这才是我宣朝的将士”
……
远处的那个隐藏在雨势中的街道里,传出了叮铃叮铃的马车声,在雨夜里尤为突出。
“来了。”柳生忽然松了口气,像是在为徐泗道那般有勇气的送死行为放下了心。
陆离看着远处的马车驶来,漆木雕纹,鎏金车娇,巨大的车轮上用铁钉铁片加固着基础,即使是走在颠簸不平的路面上,也能稳稳的行过。
这是一辆皇家用的马车,车身前的马匹都是草原牧族进贡的驷野马,这种马匹呈棕黄色,毛色光亮顺泽,它最大的优点在于可以吃食各种饲料,耐力最佳,尤其在行军作战时,驷野马表现力最为惊人。
多年来这种马一直进贡于宣室朝廷,陆离当然也认的此马。
徐泗道停下了脚步,等待着马车的悠然而至,茶酒坊内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那辆马车上。
马车毕至,马儿在停车的时候发出粗糙的喘息,马蹄在原地踩了几方,脚底铁掌发出“镪镪”的踩踏声,似乎马儿对这样慢悠悠的走路方式有所不满,它本是那放开奔驰于草场的马种。
赶车人身批着雨蓑衣,头戴毡帽,在马车停稳后,将脚凳放好,赶车人微微弯腰,等候着车中的贵人下来。
柳生看的无趣,便坐到了一旁,喝了两口残留的青梅酒,此等婆婆妈妈的事径是柳生最不愿看的,规矩讲究太多,反而避重就轻,柳生也知道,这位车轿中的贵人,就是柳生所心心所盼之人。
青梅酒甜酣,回味无穷,清香入口,却也失了几分酒中烈气。
车轿前那绣着锦花银树的挂帘,被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掀开,随后出来的是一位红衣绸缎加身,身形偏瘦,面容皮肤细腻,动作中带着几分婉约之气的男子,踩着脚凳下了车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