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千百年都很难有人能入洞虚,更何谈入神,所知的也只有岚苍山上那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修行者,据说他已入洞虚大乘,他便是岚苍山执掌者风意岚。
陆离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就入得渐微,也算的上是资质天然,怎奈命运剧变,家中却遇此变故。
本来陆离也是那无忧无虑的自在少年郎,一生荣华的富贵公子,假以时日修行定能有所精进,说不定在四十岁前出窍也不是不无可能。
而陆离却收到一封书信,信中字迹潇洒,短短几字。“北城念以为安,凉薄安以为北。”
陆离明白信中所言,说的正是北城中的一处别致雅阁的茶酒坊,“安于凉。”
陆离随书信便到了茶酒坊安于凉,而此时城南清远将军府正惨遭血洗。
雍凉如色,汴京城非常之大,大的离谱也不为过,城南将军府火光烧亮半壁夜色,红月于空。
而城南则依然静则如斯,现陆离正满城通缉,消息传递的却要远比火光还要快。
陆离却浑然不知,他仍然还是那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安于凉茶酒坊内从不会缺少韵调,就算南城有着一场腥风血雨那又如何,人们会说反正汴京城大的很,就算今夜胡子打入了城中,晚上收拾好行李,明儿一早再跑不迟,胡子是汴京人对草原牧族的称呼,因为他们的胡子都很长。
陆离不知是何人给他写信,更不知要到安于凉茶坊要做什么,他知道的是此人字迹褴衫,劲道十足,提笔收笔间都透露出一股无形的肆意,非是一名修行者不能有的,而且还得是一名功力深厚之人。
那字意间与气意间所透露出的是陆离最为喜欢的,因为他与陆离性子一般,潇洒、快意,陆离恨不得马上与其会面,只恨相见恨晚。
安于凉的名字就如字面所解,二层楼台亭阁,满是茶香酒香,这是宣朝人喜爱的方式,茶酒共品,茶润酒气,酒满茶香。
人们在此品酒烹茶,谈古论今,或武弄墨宝,渲染一字画。
陆离抬脚进门,便坐在了一处靠窗的位子上,随意弄了些桂花白饮着。
茶酒坊内的人都在盯着陆离看,不是因为城南通缉令传到了此处,而是这安于凉茶酒坊内几乎都是些城北之人,很少见着外人来。
尤其是像陆离这样一位,干干净净,风度翩翩的公子少年郎,一定会有人在想,这是谁家的儿郎?怎独身一人坐着。
陆离看着窗外靠拢过来的阴云,如龙虎相斗般,飞速在灰寥寥的空中拉开帷幕,半刻功夫就笼罩了悠闲的月光。
窗下的人们在快速跑过,街摊也在赶紧收拾东西回家,陆离用拇指和食指扣起酒杯,放在嘴唇边润了一小口下肚,看着行色匆匆的行人,正感叹一场雨势的到来。
抬眼间又发现,雨并未来,人们只是为了躲避远处所来的一行人。
他们身着金甲金靴,佩刀在身侧,行起路来速度极快,脸上皆是一副帝国勇士无畏牺牲的神情,他们是金甲兵,朝着安于凉茶酒坊前来。
陆离自不以为然,看着漫天的阴云袭来,他想起远在外征战的父亲,燕云隆州到底是一处什么地方,让征战大半生疆场的父亲打了有五年之久。
五年能做的事情有许多许多了,陆离在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