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兵服从的只是命令,他们眼里没有老人孩子,不会为女人所动,金甲兵听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上面的命令。
将领用手中那把血淋淋的刀翻弄着地下的尸体,它在死相惨烈的人群中寻找着。
“少了一人,是谁不在。”
这声音之下,显然是对面前的景象没有完成任务而恼怒。
将军府外的术士在街道外罩起了屏障,就算将军府内翻了天,都不会有人能收到半分求救信号,届时等到方术一撤,生米已成熟饭。
“回徐将军,是陆家二公子陆离。”
禀报之人双手合抱拳,中间夹着刀柄,而刀身上的红色鲜血在一滴滴的往地下滴着,像是屠宰场里刚杀完猪的血刀。
每一滴下落的血水都会在地上再次泛起涟漪,汇入更大的一片血水中,红色的血花便会绽放在血河之中。
士兵口中的徐将军便是徐泗道,就是他当年在太宗围困易河的时候,当的头号先锋,易河解围之役,徐泗道功不可没。
此后统领了金甲军,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光。
所以他的那份傲气从不允许别人践踏和质疑,这是来自于一个将帅统领治兵的光辉,必须是受人敬仰的,
徐泗道听闻陆家二公子陆离的名字后,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把立在尸体当中的那把血刀拔起,冷着言说。
“陆离?就是那个有幸上岚苍山学习,入得渐微的陆离?”
下面的人默不作声,徐泗道又宛若怜惜的说。
“资质再好有什么用,易错了主,树倒猢狲散,下场都是一个样,虽然将军我这辈子不曾上过岚苍山,可你们记住,天下是属于有权者的,人命也是。”
徐泗道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年少时的情景,战乱荒年,暴政鱼民,最初的梦想只是想有一口饭吃,为了活下去那么简单,入军几十年时间,跟随太祖皇帝驰骋疆场,后被太宗皇帝慧眼识剧,调去了麾下才有了一番前途所在,如今之景,是那个当时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找!一定要给我找出来。”
徐泗道反复强调着,眉宇间是种为将者的英厉,将者,勇谋者也,方能冠三军上兵伐谋,指点江山者,乃是书生之见。
望着满院狼藉,尸体七零八落,清远将军府被屠洗了个干净,无一活物。
脚下趟着血河,每一脚下去都会有溅起的血水沾到金甲上,而这金甲光泽奕奕,根本不会为这血水所浸污,用最粗糙的抹布便可以轻轻重放光泽,如此之下,人命的轻贱竟也变得不值一提,要知道,这儿可是宣朝开国功臣大将军清远将军陆定山的府邸。
却也还是架不住徐泗道口中的一句,“天下是有权者的天下。”
徐泗道一甩身袍,手中刀已入鞘,径出了府门去寻陆二公子陆离。
术士撤下了屏障,远去的清远将军府内火光一片,府门紧闭,直至烧红了半边天上的圆月。
将军府旁一棵杨树上的鸟儿在急迫的叫着,它口中夹着幼鸟,要逃离另一处安全的地方,怎奈动作慢了几拍,仍是有几只顺着枝头掉进了火海里,鸟儿在墙头上悲伤的叫着,可又必须转头去照顾救下的另几只幼鸟
宫廷中御林军出动了大量兵力,他们路过清远将军府大火,却全然当做不见,可见宫中的那位是铁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