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影子从陆琬识海中出来后，陆琬灵魂疼痛瞬间消失。她不由地瘫倒在地，才察觉自己额头痛苦得冒了一层细密的汗，于是爬起来坐在了地上，顺手用清尘诀洗去身上污垢。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死？！怎么就没等到本座亲手杀了他？！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玩笑……”黑色影子颓废倒地，状似疯癫，一边哭一边笑。

无戒魔头这种祸害，早死才好，不然会坑害更多人！

陆琬这么想着，道：“前辈，恶有恶报，他这种祸害五界的魔头早该死了！”

黑色影子喃喃自语道：“可是，本座这么多年的等待又算什么？！本座堕落成了怨灵，就是为了复仇，现在他竟然死了，本座变成了一个笑话！”

“不对，他确实早就该死！死了好啊！”

“不！他应该活着，等我把他碎尸万段，让他生不如死才对！怎么能轻易就死掉？！”

“他这样恶魔，害我至此，应该由我亲手杀了他才对！对，他只能死在我手中……”

……

黑色影子自言自语，十分矛盾，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悲凉了许多、如泣如诉。最后她安静了下来，状似也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种难以言明的悲伤情绪在整个石室中蔓延开来。

陆琬不知道怨灵是不是在暗自哭泣，但她能感受到身旁这怨灵怨恨中夹杂着复杂又矛盾的情绪。

无戒这种魔头害人无数，仇敌者无数，谁会对他又恨、又会替他死亡而悲伤呢？

陆琬思索片刻，小心翼翼试探道：“前辈，你在伤心吗？”

黑色影子瞬间暴怒，声音大了许多：“不！他不配！这种魔头，我才不会为他伤心！他死得好！”

听起来有些勉强和欲盖弥彰。

陆琬：“那前辈，你是在为自己悲伤吗？”

黑色影子沉默片刻，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道：“是啊，我是在为自己伤心，替自己不值，终究是错付了！”

陆琬灵光乍现，道：“前辈是上官颜吗？传说中妖界龙族的上官颜和无戒有情感纠葛，认识他不久后就陨落了。”

黑色影子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紧接着喃喃自语道：“上官颜？阿颜？……无颜？不，我不配姓上官，我叫无颜。对，我是女妖无颜！”

“我想起我的名字了！”

随着她想起自己的名字，她记忆也恢复了大部分，她的语气变得欣喜起来。

陆琬：“前辈既然原属于上官家族，上官家族作为妖界历代掌权者，风评一向不错。现在你仇人已死，回头是岸，前辈可否放晚辈一条生路？”

无聊思索片刻，道：“本座早已死了，能化成怨灵撑到现在，全靠仇恨。现在仇人已死，如果不挑选合适的身体取而代之，很快就会消散！”

“本座死前也是圣阴之体，让那些愚蠢的妖兽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肉身。而你的圣阴灵体与本座十分契合，错过你本座没有任何重返世间的机会。”

原来如此，真真是倒霉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