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李四看着那些受潮的吃食,眉头紧锁。他原本打算将其中一些肉干留给叶晚晴的家人,但现在看来,这些肉干已经不能再吃了。
几日后,运河船终于抵达了京城码头。李四顾不上休息,立刻带着叶晚晴的书信和部分完好的包裹,直奔永安侯府而去。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差役李四求见叶家二房范夫人。”李四对着侯府的守门小厮说道。
守门小厮见他风尘仆仆,却带着贵重的礼物,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范氏身边的大丫鬟便出来将李四引进了府中。
“李四见过范夫人。”李四进了内堂,朝着主位上的范氏恭敬行礼。
“李公子快快请起,一路辛苦了。”范氏见到李四,脸上堆满了笑容,“晴儿近来可好?边城苦寒,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范氏絮絮叨叨地询问着女儿的近况,李四一一耐心作答,并将船上遭遇暴雨,部分吃食损毁的事情告知了范氏。
“哎,这孩子也真是的,寄什么东西回来,自己留着用便是了……”范氏听闻女儿寄了那么多吃食回来,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李四从包袱里掏出叶晚晴写给范氏的书信,双手递上:“这是叶娘子写给范夫人的信,范夫人看了便知晓一切了。”
范氏接过信,一字一句仔细读着女儿的来信,信纸上,叶晚晴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在边城的生活,字里行间流露出乐观和坚韧。她讲述了如何用自己的厨艺开设食肆,如何与顾家人互相扶持,如何一点点改善生活。信末,叶晚晴还特意嘱咐母亲不要担心,说自己一切都好,并且还附上了几张银票,希望母亲能添置些衣物。
读完信,范氏的眼眶早已湿润。她紧紧握着手中的银票,心中五味杂陈。女儿在信中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边城的生活,但她又怎能不知流放的苦楚?想到女儿独自一人在千里之外,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范氏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哟,这不是负责押送流放犯人的官差吗?怎么跑到我们侯府来了?”叶晚珍身着一袭华丽的襦裙,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缓缓走了进来。
李四见到叶晚珍,神色未变,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原来是三姑娘。”
叶晚珍的目光在李四带来的包裹上扫过,心中暗暗猜测着这些包裹里装着什么宝贝。她挥了挥手,上前询问:“三姑娘听说二姑娘在边城开了一家食肆,生意很是红火,想必赚了不少银子吧?这次回来,可是给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四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叶晚珍的问题,只是说道:“三姑娘说笑了,叶娘子托我带了些东西给范夫人,还请三姑娘见谅,小人还要去给叶老夫人请安,就先告辞了。”
说罢,李四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叶晚珍一把拦住:“慢着!我姐姐的东西,我看看又怎么了?难不成,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没资格知道姐姐的近况吗?”
李四眉头微蹙,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三姑娘,这些都是叶娘子的私物,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三姑娘不要为难小人。”
“你……”叶晚珍见李四油盐不进,心中怒火更甚,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为什么?为什么叶晚晴那个贱人,都已经沦落到那种地方了,还能过得如此滋润?而她呢?明明拥有着令人羡慕的身份地位,却偏偏要受制于人!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叶晚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一把抓住喜儿的手,语气急促地说道,“你去,去告诉父亲,让他想办法送信给宫里。”
“姑娘,奴婢瞧着,那李四对叶晚晴倒是忠心耿耿,方才姑娘问话,他可是半点口风都不肯露,只说自己奉命行事。”喜儿一边给叶晚珍斟茶,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依奴婢看,咱们想知道叶晚晴在边城究竟如何,还得从旁处打听才是。”
叶晚珍秀眉紧蹙,接过茶盏却没有喝,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李四方才的言行举止。的确如喜儿所说,李四对叶晚晴,似乎并非简单的送信关系。一个被流放的罪妇,如何能得到如此忠诚的对待?难道……叶晚珍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叶晚晴在边城攀上了什么高枝?
“攀上高枝?就她?”叶晚珍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一个流放的罪妇,能攀上什么高枝?怕是又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什么人吧!”
喜儿见叶晚珍面色不虞,也不敢再多言,只得垂首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