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突然感到脑子昏昏沉沉的,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像若有其事似的。
“可我是花晚晴啊,一刻前,我还和大家生死一线来着……”花晚晴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沉重,好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又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原先的记忆反倒变成了一场梦,现在的记忆反倒像泉水一般涌来。
花晚晴好像想起了一切,但又好像忘记了一切。
“师父,您怎么了?”
“你们都起来吧,前尘往事,我不想再提,既然入了月门,那么就做好月门弟子该做的事。”花晚晴突然严肃起来,俨然一个高深莫测的高人。
“是,师父!”众弟子起身,为首的弟子虽然察觉师父奇怪,但没多说什么。
倒是那名女弟子胆子更大一些,“师父,您记起我来了吗?几年前我逃难至山中,被老虎追着满山跑,是您救了我。”
记得,当然记得,这个女孩名叫叶红,几年不过凑巧逃到打坐的疯女人身边,那老虎不敢靠近便走了。
这也不能算救吧。
“你我有缘,从今往后,我就认下你这个弟子了。”
“师父,还有我!”为首的展明,站在叶红身边的卢世异口同声地说。
展明原本是迫于生活无奈落草为寇的强盗,因帮中派系内斗,被人追杀逃亡至山中被救。而卢世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屡试不中,走入山中想自寻短见。
是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们,在我最苦闷的那几年,我们偶然相遇,也是你们救赎了我。
于是展明成了大弟子,叶红成了二弟子,卢世成了三弟子。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记得我叫花晚晴。
花晚晴,这个名字也是刚刚突然冒出在脑海之中的,于是也只是她从现在开始的名字。
而他,一想起来就让她心痛的那个人,忘了就忘了吧,几乎不重要了。
月门的名声越来越大,由月门所在的那座高山改名的月山也越来越出名。但月门讲究清淡无为,每年求道者多,花晚晴也愿意救赎,但在花晚晴三言两语的忽悠之下,每年只有极少数的天赋极佳的人能够成为月门弟子,跟随花晚晴修仙问道,有时候找不到合适的天赋之人,宁可要门庭衰微。
但花晚晴也从来不会限制门下弟子收徒。除了别打扰她在后山的院子吧。
月门名声越来越大,总算传到了朝廷权贵耳中。
近几年都不怎么太平,皇帝只要一睡着,就做噩梦,梦到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吓得他日夜寝食难安。
朝中重臣,屡建战功的楚王日见皇帝精神萎靡,问明了缘由,想尽了一切办法,问访了一切名医,了解到月山上的月门。
但是从来不迷信鬼邪之说的楚王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以为月门跟那些骗吃骗喝的道士一样,年轻的丞相听楚王这么一说,也听过这个月山的名号,但丞相听好友提过,这个好友是喜欢遍访名山大川的,他倒是对月门有不一样的看法,于是建议楚王不妨试试,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更加糟糕。
楚王派人去了,但是都是闭门不见。
“我师父从不远行,请回吧!”
每次都遭到拒绝。
欲擒故纵,这不就是江湖骗子的把戏吗?楚王想放弃了。
但皇帝突然不好了,他求楚王务必请月门掌门救他。
楚王眉头一紧,心想这个月门掌门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哪方妖孽?
于是传闻中孤傲冷僻的楚王,不远万里,亲自去了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