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一个雨夜。
故事似乎总是发生在下雨天。
三年前。
约坦?所罗门走下火车,他茫然的站在车站台上,找不到自己的前方道路。
“……”
“那位先生,该走了。”
有人好心提示了这位前医生,男人慢吞吞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后,才迈步离开。
“……”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算了,无所谓了。
约坦行走在街道上,他下车的时间是夜晚,此刻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没有人会在乎一个陌生人的到来。
也没有人会为一个陌生人指引前路。
男人行走在街道上,时间流逝,没有一家酒馆愿意接纳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个饭店会给身无分文之人酒水。
“……”
“哈哈。”
“早知道烂死在故土了。”
一个小巷子口里,约坦掩面坐下,他靠在墙壁上,休养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男人手里拿着自己刚刚买下来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总感觉自己喝的不是酒。
而是所剩无几的生命线。
“……”
哈哈,我真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
医生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缩在无人在意的小角落,冷风吹拂,拍打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摸着身上单薄的衣服,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会不会被冻死在这个新城市的无人在意的街头。
“呼……呼……”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真是悲惨的一生。”
约坦半蜷缩在地上,他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生活为什么可以对着他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医生下死手。
“……”
“……”
“嘿,那边那个家伙!”
医生没有反应,他实在是不会觉得别人是在叫自己。
“跟你说话呢!”
“躺在地上装什么死!?”
?
医生诧异的抬起头,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剃着刺头,身披小马甲,人高马大的男人,面色不善的站在他的身前。
还是那种脸上带疤,手里拿着刀的稀有款。
“……”
自己的命,真的带点。
医生不死心的爬起来,刚想开口和对方交涉一下,尝试挽救自己好不容易从监狱里保下来的命。
“你好,我—”
约坦说不出话了。
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揪住他的衣领,把坐了一天火车,力气耗的只剩一点的医生拽起来,双脚离地的那种。
“……”
不是,这是为嘛啊?
我又没招惹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打我啊?
医生真的想不明白,就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被陷害这种事会落到他身上,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不相信自己一样想不明白。
“我叫你呢,你聋了?”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医生的脖颈愈发不适,他的面色甚至在转红,可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人揪住衣领是有多么的无助。
“……”
“彭—”
眼见着就要被勒死了,医生被人扔回去了。
“咳咳,咳咳咳。”
约坦捂着自己的脖子,无力的咳嗽着,男人站在他身后,表情凶狠的扬起了手。
等等!他要做什么!!!
还不等医生反应过来,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在了这个可怜人的身上。
命运总是不讲道理的。
就比如现在,约坦挨揍,他被揍的原因只是自己没能在第一时间回话。
这算是什么事啊?
约坦想躲开,他在监狱里待了有一年多的时间,现在的他多多少少的掌握了些打架的本领,不是一开始那个完全的菜鸟了。
“哦?居然还能躲开?”
男人挑了挑眉,毫不在意自己的一点小失误,继续攻击。
两个人在体积上,约坦毫无优势,在技巧上,医生依旧处于劣势。
没用几分钟,他就被男人又一次抓住,抵在墙上拎起来打。
这时,医生才注意到了男人身上的酒精气息。
“砰!砰!”
约坦在被暴雨般降下的拳头打的头昏脑胀时,他的第一想法是。
玛德,居然是碰到醉鬼了。
都怪自己的鬼运气。
“砰!砰—”
攻击还在继续,医生已经无法抵抗,他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垂着脑袋任由男人泄愤。
“让你不回话!让你不回话!”
“没有人敢在这条街上小瞧我安科!没有人!!!”
男人像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太久,无处泄愤的野兽,此时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迫切的抓住一个机会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恶意。
尽管被他打的人没犯任何错。
尽管他在打下去这个人可能就要死了。
可是,谁在乎呢?
没人在乎。
这里是拉撒路,一个人命廉价到还不如酒的地方。
“啊!还敢不敢了?我问你话—”
“咔擦。”
一个冰冷的洞口抵在了安科的后腰上。
他的愤怒在察觉到的瞬间飞灰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恐惧。
“哈哈。”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男人的身后浮现,她抽出刀向前走一步,手里的枪愈发靠近。
“怎么不继续说了?”
“看到枪就成哑巴了?我怎么不知道它还有这种功能呢。”
女人的语气戏谑,好似一只玩弄猎物的猫。
“……女,女士,我对您没有恶意。”
“我知道。”
女人笑着回答,在男人相当程度的示弱后,她不仅没有放下枪,反而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那,那您为什—”
“嘘—”
男人瞬间噤声,女人拿刀背敲了敲对方的手臂,男人听话的松开手,快要被勒窒息的约坦掉了下去。
“啊……”
约坦艰难的抬起眼皮,血糊了他满脸,以至于一个小动作都要如此费力。
“别问为什么,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看你不太爽。”
女人言语里的傲慢藏都藏不住,男人却不敢去反驳对方。
一个人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他的身后,这种可怕,是深入骨髓的。
“女士,我是杰克手下的人,我属于桑塔卡家族。”
男人开始亮身份了,他感觉自己再不把身后的老大和靠山搬出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女人可能真的会毫无商量的一枪把自己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