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盯着男人手上湿了的帕子看了两眼,想了想,祂变魔法似的,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帕子递给了挪亚。
“再擦擦?”
“……不用了。”
男人整理好了情绪,他把赏金猎人递来的手帕推了回去,摇了摇头说道:“你忘了?你之前就给我一个。”
“那条帕子躺在我的抽屉里,还没还给你呢。”
阿这……
伊莱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上一次去斯多里猎场的时候自己给了特里斯坦一条帕子。
因为祂没准备要回来的缘故,伊莱回家后就给自己又配了一个新的。
挪亚不说,祂还真就要忘了。
“……”
伊莱把帕子收了起来,祂看着挪亚红彤彤的眼睛,别开了视线。
【真不习惯。】
挪亚之前在自己面前一直没哭过,也没展现过脆弱的一面,这一次来的太突然,祂反而被打的措手不及,迷茫了起来。
“谢谢你安慰我。”
还是挪亚打破的空气,伊莱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男人,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没事,算不上安慰,实话实说罢了。“
伊莱拿起了外套,祂看了看挪亚穿的严严实实的,有些惋惜的穿上了衣服。
“……你还挺会说话的…”
伊莱:“……”
????
不是。
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怎么你了?
你刚恢复好一些,就当着我的面,水灵灵的拉踩起来了?!!!
不带这样玩的!!!
“……”
“……走吗?“
伊莱看着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挪亚,忽然觉得自己的情商确实还不够高。
要是那个家伙在的话,他应该能找到一条让大家都满意的折中方案吧。
“……”
伊莱拉开门,让挪亚先坐进去。
他说的是对的。
自己确实不懂人心。
“……”
“想什么呢?这么安静。”
挪亚望着坐在前排点火的伊莱,出声询问道。
明明他才是应该悲伤,无话可说的人,到了今晚,反倒是平日里能言善辩的赏金猎人话都不会说了。
一个晚上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我无法理解你的悲伤。”
“……就因为这个?”
伊莱点点头,挪亚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忽地笑了一声。
“不用在意,伊莱,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的了解谁。”
“我们都是彼此生命的过客……”
……
偌大的地下室内,空气不流通,灯泡一闪一闪的悬挂在头顶,仿若电影的宣传片。
昏暗的灯光会让人感到头疼,斑驳的黄色墙壁则让人作呕,从地面往上爬的痕迹说明了这块地方的历史悠久。
穿过一扇摇晃的铁门往里走,你能看到地面上多了一些飞溅的血迹。它们的颜色已经开始转粉了。
再往里走,地上都血迹变得多了起来,几个不显眼的血脚印烙印在地面上,浓郁的铁锈味宣告了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
“别光站着啊,过来帮帮忙呗。“
罪一只手拖着一具尸体,他踢开拦路的椅子,防止血流到身上的同时还要一边观察身后的路,一边注意别让死去的人爆出点零件什么的。
整个人艰难的往后退。
路程没走多远,人已经快累的不行了。
罚看了看,暂停了洗手,朝着搭档的方向走去。
二人刚从轮船上下来就被组织派发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任务。
这个地方偏僻人少就不说了,走了半天找不见几个买东西的也不说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的任务地点居然是藏在地底下的!
一路上为了找到这个地方两个人没少费劲,找到后又乱杀了一通,可给他们累着了。
“砰!”
罚一脚干碎木门,拖着尸体扔到两个人挖好的坑里。
罪跟在祂身后走进来,男人看着已经变成了木碎片的门,啧啧两声。
“你想踢早说啊,早说我刚才就不来来回回的关门了。”
罚:“……”
【……】
祂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洗的差不多了的手上又粘上了血迹,笑了一声。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听见这声笑声,罪猛地抬起头,用看外星人一样的表情望着年轻特工。
“谁又招惹你了?”
罚:“……”
“没人招惹我。”
“那你怎么会笑了?”
罪都顾不上搬尸体了,他走到罚的身边,围着这个他眼里的珍奇动物转了好几圈。
“你之前不是宁可装模作样的冷哼几句,都不会笑的吗?”
“啧啧啧,不错啊罚。”
“看来你这一趟休假没白休啊!”
罚:“……”
年轻特工眸子暗沉,祂嗖的一下伸出手,掐住了转来转去的男人的脸颊,血迹蹭到了罪的脸上。
“……“
现在好了,他安生了。
“……”
“……松 开。”
罪视线往下瞄,他毫不费力的看到了年轻特工手上颜色不一的红色液体。
冰冷粘腻的触感恶心的他浑身一哆嗦,男人尽可能无视掉脸上的不适,眼神严肃,咬牙切齿的开口,像是要把罚也切成好几块一同埋进坑里给埋了。
“……”
罚看都没看他一眼,松开手自顾自的走远了,男人终于脱离年轻特工力气大的可怕的桎梏,重获自由。
他连嘴炮都没来得及说,迈开腿就是跑,飞快的冲到洗手池。
皮。
继续皮。
老实了吧。
“哈哈哈哈。”
走了一半的罚扭过头,看着罪落荒而逃的背影,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