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快艇上,她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既然他已经失忆了,很可能也没有读过那封信,为何她见到他,还会如此紧张?
沈知书看着身旁沉默的贺朝露,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只留下侧脸美丽的轮廓,想起刚刚的场景,她似乎是从见到蒋霓旌那刻,开始不舒服的,话也少了很多,内心泛起了一丝疑虑。
今天是绯闻事件后,他们俩第一次可以好好对话,不显尴尬。
在甲板上的聊天,她终于敞开心扉,让他思考良多,他从前虽然对她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有好感,所以在绯闻事件发生时,他也当做一件无伤大雅的事,并没有同她解释,也没有立即撤销新闻。
但是这件事,也让他看清,贺朝露是特别的,她并不是攀附权贵之人,她甚至根本不在乎这些。
她自己就是发着光的,让人去追逐的,即便没有父亲,两年前,她也会找到属于她的伯乐,因为是她。
他神色凛然,眸色深沉地看着她,海风呼啸,他提高了音量对她说:“朝露,小报里说的关于我的婚约,是小时候我妈咪随便订的,成年后我就已经拒绝她了,并不作数。”
贺朝露转头皱着眉,似在思忖,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俩本来就没有关系,只好装傻,须臾,淡淡笑道:“你有过婚约?”
沈知书一怔,她竟然没有看新闻?
想起之前外面绯闻热火朝天,她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天天打卡上班,也是了,这样的性子,是不会因为外界打扰的,倒是他庸人自扰,特地跟她解释了。
他自嘲地笑了下说:“没什么。”
这样他也就放心,他还有机会。
等到了岸上,贺朝露很坚决地说想要自己回家,沈知书也只好任由她打车走。
渐渐入冬,港城的天气没有夏天这么炎热了,反倒越来越温和。
在那次游轮的小插曲后,贺朝露再也没有见过蒋明镜,他好似突然来了一下,又完全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可是人生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或许担心碰到他,也成了一种念念不忘。
随着沈修文年纪渐大,沈氏集团的工作开始渐渐转移到沈家两个儿子头上,沈知书分到的业务也很大。
新官上任三把火。
沈知书又年轻,本身也有能力,一直期望能做出一些成绩。
拍卖行的生意蒸蒸日上,他期望能再举办一个私人拍卖会,因此又准备邀请一些客户参加他的私人晚宴,地点是在他深水湾的别墅。
如今年轻人喜爱藏品的人也越来越多,藏品也从一些古董珠宝渐渐转移扩大到包包、字画等等。
这次晚宴是为拉拢一些藏家也是为了寻找更多的买家。
贺朝露当然也不能拒绝,因为多数藏品都会先展列在南烛。
既入了名利场,这些事情便是工作,该做还是得做。
深水湾是富人爱好的居住天堂,别墅有三层,顶层有个巨大的游泳池,从阳台远远望去是深水湾宽阔的海景,毫无遮挡。
夜晚即便灯光璀璨,深水湾碧蓝的水也变得深沉,海浪如同巨兽拍打在海岸上。
沿街的棕榈树高大,黑暗中像是张牙舞爪站岗的士兵。
来宾们聚集在别墅各个角落,主要都在第三层,不遮挡的泳池边,倚靠阳台欣赏美丽的海湾夜景。
贺朝露靠在高脚台上同几位藏家攀谈,富太太的聊天她无法参与,都要靠沈知书搞定,但是对于热爱藏品的藏家,她却可以聊几句,她也好确定藏品的可得性。
在这件事情上,她和沈知书搭配地很好,以至于每次他们都能得到满意的藏品。
她刚好说歹说终于拿到了一个沈知书一直想要的蓝宝石珠宝,前脚准备离开,却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几个女人衣着华贵,看上去身价不菲。
语气却不友好:“你就是贺朝露吧。”带头的女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