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被他砸碎的画还没重新裱好。
他关上门,背倚靠在门上,缓缓滑落,坐在地上。
低声哭泣,眼泪滴落在地板上,与红木融为一体。
他想他们怎么成这样了。
次日,依旧是雪天,瑞雪兆丰年,很快就要过年。
心理医生梁晓月从房间出来被请到了会客厅,一身干练的西服接过赵姨手中的咖啡。
“谢谢您。”她冲着赵姨笑了下。
赵姨狐疑地看着她,她确实不太能相信贺朝露是得了抑郁症,而不是怀孕。
梁晓月双眼直视蒋明镜说:“初步判断是中度抑郁,但是您知道这种疾病不是一次诊疗就可以下结论的,这周我还会来两次,每次一个小时,再下最后的结论。”
几个礼拜的折腾,终于确认了病因,蒋明镜的心情缓和了很多,整个人依旧八风不动,语气却温和许多:“好,梁医生,只要你能治好她,钱不是问题。”
梁晓月听到这话,皱了眉,看着眼前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男人,眼神依旧直视他。
她接着说:“最开始几次我会采取保守治疗,以防误判,另外为了安全起见,我希望在我判断病因期间,你们能看好她,因为我也遇到过病患,在这期间自杀的。”
听到这儿,蒋明镜眉头一蹙,周身气场突然凌冽,眸子变得冰冷,语气却缓慢温和,和他的眼眸和气场并不相合:“治愈需要多久,可能性有多少?”
梁晓月依旧直视他,目光直白,轻笑一声,喝了口咖啡以掩饰尴尬。
“蒋先生,看病不是做生意,讲究时效和投资回报率的,也有治不好或者复发的案例,这我不能保证。”她眉头一皱,收起笑容,反问:“您平时都是这样和您太太沟通的吗?”
他垂眸,眼里是藏不住的黯淡,他想快点治好她,却不敢想象治不好她。
“只要你能治好她,钱或者其他资产,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他冰冷的声音传入梁晓月的耳朵,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像是命令。
梁晓月笑了笑,大概有了判断,说:“如果可以,倒是有一个,您可以一起加入治疗吗?”
蒋明镜抬眸,视线望过去,女人的视线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眉头微蹙,微微歪头,表示疑问。
“在婚恋或者说两性关系中,一个人生病,大部分情况下,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人的关系出了问题,甚至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造成的。”
她顿了下:“另一个人未必知道他有问题,而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在亲密关系中,做了伤害另一方的事情,所以国外医师在接受婚姻修复诊疗时,都会尽量叫上双方。”
她看到他的手指交叉着,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左手食指在右手手背上一点一点,规律敲打,暗示着他如今的不安与疏离。
片刻,他回答道:“好,我尽量。”
她笑了下:“那就先谢谢您了。”
她起身摇头,伸手想和他握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伸出手同她握了下。
“应该我谢谢你。”
她感受到男人的握力,男人的力量本就比女的大,所以握起来确实要大力一些,但他只是轻轻一握却很有力量,这种握力是代表了主导权和强势,以及自信。
她心里想这一定是个精彩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