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贺余成高兴过头,她故作神秘:“不过蒋先生也提了一嘴,如果每年能研发更多药品,同时这些药品质量更好一些,更珍贵的药方,他可以再多投一点。”
“真的?”贺余成惊讶地问。
贺朝露点点头,见他有兴趣,勾了勾嘴角问:“那些既存的药方够不够有没有更好一些的?”
贺余成一下子就垮了脸,似在惋惜又带了些后悔,摇摇头:“现在没有了,若是去外面找也是要找一阵子的。”
贺朝露点头表示理解,又话锋一转:“我们先去药方室看看吧,或许能再找找。”
贺余成点头,起身带着贺朝露从办公室出去,总经理的办公室同药方室分别位于走廊两端。
走过走廊时,贺朝露又瞥见那些穿着白色制服,埋头做研究的研究员。
他们不会知道他们的研究不受这家公司重用,即使搬上产线也会因为原料不合格,使药品的价值大打折扣,那该是怎样的悲哀,若她都觉得悲哀,那对于嗜中医药如命的哥哥,又怎会不痛心。
两人径直走到药方室,贺余成朝几个书架指了一圈,开了口:“这里的药方,能卖出去的都卖出去了,已经没有几个可用了,一时半会儿,我拿不出更好的药方。”
贺朝露在一个柜子前假装翻查,想要找到更多,突然停下来抬头说:“其实……我带了一本过来,不知道有没有用?”
贺朝露拿出包里提前准备的书,贺余成接过书,看到封面,眼睛都亮了,惊声质问:“你怎么……怎么有这本书的?”
“妈妈给我的,那天来你这里看药方,突然就想起来了,当时年纪小又走的着急,拿了一摞行李,都是囫囵塞进去的,这两天翻来倒去的找箱子才找出来的。”
贺余成看着手上的药方谱,简直不敢相信,先勾了勾唇角,翻看里面的内容,接着大笑起来,没想到他找了这么多年的药方谱竟然在女儿手里,枉他后面还几次三番去周县找了周菀青的老师。
“我听妈妈说,这本药方谱好像要配合古汉方书一起用,不然一文不值。听妈妈从前提过,她给你了,爸爸,若是你有这古汉方书的话,或许我们应付蒋明镜就不成问题了。”
贺余成身子往官帽椅上一靠,翻了几页仔细看了看,欢愉之情溢于言表。
贺朝露继续说:“妈妈的师傅也和我相熟,老师傅说药方谱是他花了毕生编写的精髓但只能结合古汉方书使用,如果有完整的两本书,我们就可以自己量产,这些药方都是老师傅行医几十年的经验,每一份都极其珍贵且有用,因为早已经有多人服药,甚至可以说直接经过了人体实验,凭借这个我们问蒋明镜要钱也好,自己生产也好,都可以让贺氏制药起死回生,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还需您指点一二,就看您怎么选?”
贺朝露边说边看向贺余成,贺余成连连点头,当听到两本书要结合使用时,并无惊诧之色,贺朝露便知道他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迟迟没有卖出古汉方书。
“结合后,你看懂得药方吗?”贺余成问。
贺朝露揣摩他说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他看不懂药方,才问她。
她淡然地回答:“大体上应当没问题,老师傅是母亲的师傅,老师傅也曾教过我中医。爸爸,早做决断早救贺氏。”贺朝露在桌上敲了两下。
贺余成看成眼前美貌的女儿,他曾经以为这个女儿空有一身美貌和她母亲的懦弱无能,可这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还有目前都不知道的如何搭上的蒋家,都令他刮目相看,从前到底还是他小看了他这个女儿,明明是把利刃,硬生生被他当做钝刀抛弃。
贺余成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突然大笑起来:“好啊,朝露,我的好女儿,不愧是我的女儿,爸爸有你真是爸爸的福气,几天时间竟然真给你找出一条路来。”他停了笑,说:“研发加生产既不赚钱又劳心有力,爸爸从来都不想做这块,只有你那个废物哥哥天天想着振兴中医,大把的钱都投到研发去了,屁用没有。如果你能用这药方向蒋家融资,贺氏想来就有救了,将来爸爸培养你继承贺氏。”
贺朝露装作惶恐道:“爸爸,这我也不是学管理的,实在是不堪这个大任,不过能帮助贺氏也算不负您的养育之恩。对了,古汉方书在这儿吗?我想要先看一看。”
贺余成是个老狐狸,一听这个脸色就变了:“你现在要它干什么?”
“年代久远,我需要结合药方谱看一下,好估一估和蒋先生谈判的价格。”
贺余成沉默了半晌,久到贺朝露都以为他不愿意了又或是发现了药方谱有问题,才答:“你跟我来。”
贺朝露认真点点头,就瞧见贺余成满意地点头,往保险柜方向走去,保险柜被放在一个书架后面,只有这一个书架可以移动,转过来墙上就有个保险柜。
贺朝露早就发现了,却佯装不知道,贺余成输密码的时候,贺朝露背过身去,假装拿手机前置看自己的妆容,从手机前置中瞧见贺余成没注意。
她一手整理妆容,拿着手机的手两指不断放大画面,透过摄像头能清晰看到他输的密码,她在心里默记,又赶忙关上手机屏幕。
只听见贺余成关保险柜门的声音,她才转过身,贺余成拄着拐杖起身,她赶忙去扶。
贺余成多年前出过车祸,伤了腿,好在伤的不严重,经过复健逐渐恢复了,平日里,他也不怎么拄拐杖,只在天气不好,腿伤发作时才会用。
贺朝露看了一眼他的腿,眼神黯淡了几分。
贺余成坐回位子,手里拿着一本年代颇为久远,已经泛黄的书,感叹道:“这书是你母亲多年前送我的,只知道她说很珍贵,我才珍藏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母亲还在保佑我们。”
贺朝露在心里冷笑,他这个父亲最会装模作样,辜负了母亲,却又来装好人。
贺朝露假模假样看了半天,问:“我可不可以带走它,想多看看。”
贺余成却拒绝:“你随时都可以过来这边看,但这个书不能出这个房间。”
贺朝露当下便明白,他绝不会给她这本书的。
她眼见他重新把书锁进柜子里,连带着她带来那本药方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