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们击杀一个巫师的时候,她不慎中了邪术,至今仍昏迷不醒。”说着,鲛人族族长缓缓转动玫红色的眼眸,目光落在莫歇的身上,“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有办法吧?”
从他发现莫歇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个外表看似孩童的巫师,其实有着成熟且沉稳的内在。
所以他的言行举止,都像在对待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一样。
“我愿意一试。”莫歇微微躬身行礼,没有把话说满。因为无论那个巫师的境界比他高,还是比他低,巫术都可能有三种解除的方法。
第一种情况比较复杂,主巫药,辅巫术。
这就涉及到之前他给贝利恩讲解的,关于巫药的相关内容。
巫药的使用对象只能是“活物”,有治愈、调理、增强和侵蚀四种作用。
如果当时鲛人族大公主的身上有伤口,侵蚀巫药可能随血液进入体内,从而导致她昏迷。
解除方法是对症下药。
需要调配出相应的治愈、调理巫药,然后用“净化”和“分解”清除埋藏在大公主体内的巫术。
第二种情况,仅巫药。
解除方法同上。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相比较第一种情况,大公主体内侵蚀巫药的含量肯定会多一些,所以治愈和调理巫药的浓度和强度也要随之增加。
第三种情况,仅巫术。
莫歇敢肯定,能让鲛人这种长生种昏迷五年之久的,必定是禁忌巫术。
虽然禁忌巫术不在他所掌握的巫术体系之内,不过他可以根据巫术的最终术式进行逆向推导。
举个例子。
巫术“净化”加“分解”可以得到“解除”的效果。
具体需要使用多少次“分解”,在什么时候使用“分解”,还要以实际情况而定。
这就像是在破解谜题一样,不仅要投入大量的巫力,还要持续消耗精神力。
提前在脑内预设好方案,便能在鲛人族族长面前争取更多的反应时间。
兴炙还要调查鲛兵遗体失踪的事,所以先行离开。在前往大公主居所的路上,鲛人族族长再次提及上一个话题。
“你们刚才说的,关于原始种和继生种的事情,我已大致了解。”
他在莫歇身侧,保持半臂左右的距离,缓缓摆动粗壮而健硕的尾巴,抛出一个危险的问题:“那么在你们看来,我们‘渊客’是怎样的存在?”
跟在其身后的天清和天雅对视一眼,神情变得有些紧张。
“鲛人”是人类以自己为中心想出的称呼,“渊客”则是他们的自称。
这个问题之所以危险,是因为它和五百多年前的大屠杀事件有关系。
巫师为什么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因为他们把渊客当做一种材料,一种物品,可以无视伦理道德,随意对待。
当然,那些巫师大概本就没有伦理道德,早已泯灭了人性。
亚特博尔格沉思了片刻后,缓缓开口:“给原始种和继生种下定义,只是为了便于我们人类区分魔兽。这世界上所有的的生物都以生存和繁衍为最终目标,对我们来说,渊客是和人类样貌相似,身体构造大有差异的存在。而对于渊客来说,我们人类也是如此。”
“人类可以给事物下定义,您也可以站在‘渊客’的角度上,从不同维度,把我们人类划分成不同的种类。”
听到这个回答,鲛人族族长不置可否,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周身的气场却稍微柔和了一些。
他们身份高贵、血统纯正的鲛人都住在巨大的贝壳中,族长及其直系子嗣的居所稍有不同,多了一些宝石、珊瑚和水草装饰。
一进入贝壳房,莫歇体内的灵胎就开始躁动起来。
在水里不比在陆地上,隔着巫力结界,他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因此灵胎就是他判断事物性质的唯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