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那些……难道竟是……”

“对！我记得他当时说到集中、疏散这些词句，这应该就是向外传达密令。后来又演奏笛曲，再次振响那些龙头，不排除是传递我们不知道的密语信息。”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些高门大户不同于其他，都是等待无龙从这一特殊渠道传来信息，再行交易。之前我们接管公冶楼，无龙无法自由行动，那些人家没有他的消息，同时又得知了公冶楼被查的消息，不敢妄动，因此并未暴露行藏。此次一经无龙传讯，更是一齐隐遁，令我们难有作为。看来我竺嵩这是又遇到对手啦……”

“徒儿，你想怎么做？”

竺嵩见东方朔眼前一亮，知道他又想故技重施，去那静安园中做戏。

“师父，你方才说了，那无龙以语言和笛曲传递信息，那笛曲或许也是必备的工序。关于这个，我们尚未参透，恐怕不宜贸然行动吧？”

“嗯，”东方朔垂下双目，“还是徒儿你沉稳练达。与高手过招，确实要思虑周全。哎呀，你说这曲子……诶！曲子？”

“师父，你又有答案了？”

“徒弟，你听说过反切之法么？”

“您是说谱曲一道中的对和之法？”

“不错，这反切法便是将原曲之旋律处处倒转，从而另成一曲、与原曲呼应。若是原曲无此机制，则翻转之后嘈杂难听、不堪入耳。若是恰好可以为之，那便是浑然天成，有如双璧。”

竺嵩边听边微笑起来，“师父，难道那无龙的笛曲，正是您那日所闻的密室符咒之反切？”

“不错！那天我着意其咒文本身，本未留心音律，但咒语以旋律唱诵，我又岂能没有印象？方才说到曲声，我便联想到它。也幸亏我平时杂学旁收，没少鼓弄这些歪才，这才拨云见日。”

东方朔话没说完，只见竺嵩跪倒面前，叩首拜谢：“竺嵩替鬼界众生多谢师尊点化！”

东方朔赶紧双手相搀，“诶诶诶，贤徒，你这又是何必？”

“师父，这一拜您受之无愧。有了这个线索，我们便可知晓：这笛曲便同那符咒一样，是公冶楼的独门代码，是取信于合作方的附加密钥。若无此曲，则在那些龙头之处所说的语句不过是平常之言，并无指令之功能。如今我们掌握了此曲，便如同握住了取得那些豪门显贵罪证的门环，只需轻轻一拉，便可大功告成！”

东方朔道：“高徒，你怎么就知道为师完全掌握了那曲子呢？”

“师父你若不记得那曲子，又焉能悟出那二曲相切？不过此事所关非小，徒弟恳请师父再到密室中核对一番。然后便可抛出鱼饵、守株待兔。”

东方朔捻髯道：“嗯，这个自然。不过对那无龙等人要继续设法监控。以彼等之谨慎警觉，绝不会放任那些合作伙伴这么快就与公冶楼恢复往来。”

于是师徒二人依计行事。竺嵩故意放出风去，说公冶楼的罪证业已查清，调查组即将撤走，并以不少假动作配合。之后便同东方朔再行变化，以“无龙”的指令和那笛曲，启动静安园的龙头机关，释放假消息。

随后，竺嵩指令调查组佯装离去，将涉案人犯、证物、记录一并带走。因明月在逃，继续缉捕梅林已死，不再追究鉴于已查处的公冶楼日常、黑市业务分别由无虎、无光负责，也将他们二人及手下干办带走问罪。

竺嵩安慰了无缺和无龙几句，以请无缺配合后续过程并了解情况、及仰慕无龙高才意欲再与相处为由，令二人一并跟随。绿萝和桑槐二公也将楼内事务交还给相关人员，公冶楼暂时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