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那扇光门的级别很高,应该是这个世界层级比较高的人运作的,像老太太这样久居乡下、远离核心的人没理由了解。
按常识可以推断,这种涉及两界跨越的机密和技术,肯定只能由一小撮人了解和掌握,只在小范围内流转,如此才能保证可控。
就好比,在地球华国,普通人出门吃个早餐就遇到造蘑菇弹的科学家的几率,也是极低的。
陈就想把话题掰回来:“那是一道特殊的门,我们也不知道是谁造的……总之我们就过来了。这能成为理由吗?”
老太太:“等会!你说你们通过那道门过来,是不是就有可能,通过这道门回去?”
陈就也不否认:“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也不清楚,这扇门开启和关闭的机制。”
老太太像个老狐狸一样笑道:“但总归是有这样的可能,对吧?”
陈就点头:“确实。你的意思是……?”
老太太:“我之所以想让你把闻人落蒂收了、留在身边,就冲着这一点可能去的。”
陈就有点惊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你希望闻人落蒂离开……这个世界,去往我们的世界?”
老太太露出欣赏的笑容:“正是。贵人,我希望你能给一个承诺,承诺有朝一日,如果你有机会返回你们的世界,就把闻人落蒂带走。只要你能承诺,闻人落蒂就是你的人了……”
这时闻人落蒂猛地抬头,看着陈就,眼神迷离、无措,她的手紧紧抱着老太太的胳膊。
陈就沉默了一小会,他小心地发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把闻人落蒂送走呢?这里是她的家,有她的亲人和朋友……”
老太太打断他:“家只是一时的,一辈子却很长。我跟你们说过,落蒂的职业是织命人。这个职业来自外域某个文明。在大炎历史上,每个织命人都是被命运戏弄、折磨的可怜人,就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薄命的女子,她们在历史上很有名,不是才女就是妃子,但每一个都不得善终,活得最久的也不过三十多岁就没了。”
“如果只是这样,我不一定就非得要落蒂离开。织命人还有一个可怕的地方,它是梦网用户的克星,它会把周围的梦网用户的好运吸走,挤压他们的成长空间……”
“如果把所有梦网用户都看做是一张大蜘蛛网里的虫子,那织命人就是最肥美的那只,它会把其他虫子吸引过来,然后在它们被吃掉前死去。”
老太太的神情有些严肃,她有些激动道:“如果以上两点还不够的话,还有第三个理由,我听说,织命人是可变职业。”
“什么是可变职业?”闻人落蒂忍不住发话了,似乎觉得方才久久不发一言,显得太逆来顺受了。老太太在她的终身大事上正在做一个豪赌,她却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就是字面意思,这种职业在某些情况下,会改变成其他职业。”
“我听说,前往外域、离开天道关注的范围内,就是一种会导致变化的情况。”
说到这里,陈就也算是了解了老太太的诉求。
最核心的,就是想要闻人落蒂离开,想给她一个正常的、健全的人生,而不是继续沿着一条注定崎岖的道路爬行下去。
他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一眼闻人落蒂,轻声道:“长者,你的想法我已经了解了。我想问的是,闻人落蒂自己呢,你怎么想的?”
怕引起误会,他又连着解释道:“在我们那个世界,婚姻是本人做决定的,虽然父母亲属的意见很重要的,但总归是本人的意愿最重要。”
老太太听了,笑眯眯道:“落蒂啊,你可想好了,祖奶奶拉下老脸来求贵人帮忙,这样的机会不多……”
闻人落蒂脸迅速涨红,她又低下头去,闭口不言。
“要遭!”陈就心中一突,这个狐妹虽然人长得成熟得不能再成熟,却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眼下就要被老太太带进去了,连忙开口道:“我的意思是,长者,为了狐妹的将来,我可以承诺,如有机会回到我们的世界,我可以把她带过去。仅此而已。”
“没必要把我们变成那样的关系……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说完,就看到闻人落蒂猛地抬头看着他,双眼剪水,如同两汪深潭,看不出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