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脸色不怎么好,贺临璋皱着眉头道:“你二叔的事与你无关,与国公府也无关,你何必气成这样?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孩子对朕来说很重要,万不可有闪失,你得先顾好自己才是。旁的事,就让京兆尹去查,朕不会牵连无辜,也不会迁怒于你。”
皇后深吸一口气,虚弱道:“归根结底,还是臣妾无能,皇家的产业被臣妾的亲叔叔伙同外人贪墨了,还贪了那么多,竟然一直都未察觉,是臣妾失职,也是臣妾的罪过。”
说完,忍不住流了泪,太医立即劝道:“娘娘,情绪波动于养胎不利,还请娘娘莫要大喜大悲,以皇嗣为重啊!”
皇后看了看陶颜言:“这次能查出蛀虫,还全靠陶婕妤抓出一个王管事。陶婕妤火眼金睛,能力非凡,才刚管皇产,竟然一抓就抓到条大鱼,还顺藤摸瓜,牵出来藏在我国公府的内鬼,实在是功不可没。”
陶颜言判断着皇后话里的真意,好像没有听出是反讽,便上前道:“原也不是为了抓贪腐而抓王管事的,只以为他压榨百姓,草菅人命,才抓了报官。这贪腐的事还全靠京兆尹审问出来,才真相大白。臣妾这边不懂审案,让李总管把全部查到的账目都移交给了京兆尹,这专业的查案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办。”
贵妃在一旁淡淡道:“陶婕妤又何苦自谦,这件事全是你的功劳,你就不要再推给旁人了。”
话锋一转,贵妃又道:“不过陶婕妤到底年轻,办事急躁了些。一般人查到不妥,都是先禀明陛下与皇后,最不济也要先告知本宫一声,好有个转圜的余地。陶婕妤倒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人扭送到官府,最后牵出了国公府的二爷,这叫皇后情何以堪?这皇家的脸面和国公府的脸面都掉得稀碎,还把皇后娘娘气病了,这要是惊了胎,有损皇嗣,可如何是好?”
陶颜言听着贵妃挑拨离间,气得牙痒痒,她看了看皇后,想着虽然表面大度,心里估计还是怨自己的吧。思索了一下措辞,便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定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现在生气,主要气的还是自家亲戚拖后腿,并非是气臣妾抓出侵害皇家利益的蛀虫。皇后娘娘是这后宫之主,帝后夫妻一体,利益自然是共享,臣妾保住陛下的产业,就是保住皇后的产业,能挽回十几万两,皇后娘娘当开心才是。现在生气,只是一时,能早日看清这等恶劣亲戚的真面目,免得后面几十年被他侵害,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皇后:“……”
突然不怎么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贵妃嘴角一抽,明明想让皇后憎恶陶婕妤,怎么反倒让她说动了皇后呢?
贵妃眼神一暗:“话是这么说,国公府二爷犯的事,与皇后无关,但皇后失察,让亲戚钻了空子,侵害皇家利益也是真。我们是能明白皇后的委屈,御史台可只会按照结果弹劾。这一下午,已经有许多弹劾的折子送上来了,这件事如何了,还真是头疼呢!”
陶颜言看了看贵妃:“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法办事,无人不服。再说了,御史台的弹劾折子,陛下会处理的对叭,陛下是君王,又是皇后的夫君,出面处理,合情合理。贵妃娘娘替皇后管好后宫就行,前朝的事,就不必烦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