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简单得作了个自我介绍,对蔚渴很有好感,替表弟感到高兴,同时也很伤感二姨看不到了。看得出来,蔚渴没有多少出身书香门第的骄矜之气,反而还很谦和,落落大方。表弟跟她感情甚笃,很有默契,很多事情都很合拍。
我告别他们出来,并不急着想回家。找了个小咖啡馆,要了一杯没加糖的咖啡,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表弟给我的小小纸盒,只有一封信和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
我好奇的展开信纸,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二姨的笔迹。但这陌生的笔迹对我,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让我难以抗拒的一口气读了下去。
笔迹轻快流畅,秀气中带着一种执着。开头的称谓就让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娜娜:
亲爱的女儿,你今年也该长大成人了吧。妈妈和爸爸这封迟来的信,会不会唤起你对爸爸妈妈的记忆?会不会让你不安?
亲爱的女儿,原谅爸爸妈妈来不及陪你长大就离开你,去了一个遥远的,我们不得不去的地方。无论我们回来与否,我们的爱都会伴随你身边,陪你一起直到你长大成人。爸妈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只有我们曾经相遇的生活过的地方,一间小屋留给你,希望你能回去看看,我们一家三口曾生活过的地方。
记住,爸妈永远都是爱你的……”
信仿佛没写完,甚至都没有落名和日期。但是,我确定是爸妈的字迹,因为那种来自脑海深处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是骗不了人的。尽管我并不记得父母的长相或者字迹。
看了爸妈留给我的信以后,几乎没有犹豫的,我立刻收拾了点简单的行李,准备去那个叫玉竹,地图上都找不到位置的偏远小村看看。买好票,出门,一路上想着跟谁说一声我的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可是,想了一路,都到火车站了,居然就是没想起一个可以告知的对象来。要是二姨在,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她必定会跟个妈妈一样唠叨盘问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干嘛?要去多久,有没有人陪之类的问题。但是,她已经不在了,这些都只能是我的想象而已。至于其他亲戚,其实也会关心我,但他们的关心,哪里比得上把我当女儿养了二十多年的二姨呢。
想着这些年跟二姨相依为命的生活,心里酸酸的,眼眶不由得又发涩泛潮了。出租车司机诧异的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要出远门。
我看了看一脸和善的司机大哥,轻轻点点头,强忍住要掉下的泪水,付了钱,三两步跨上台阶,急急往站台里赶。没几分钟要开车了,没有时间去伤感。到车上找好位置坐下,掏出手机,下意识的翻出联系人,但是,还是没有想拨出去的号码。
反复纠结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给表弟洋洋说一声,免得有人去,找不到我担心。这回倒接得很快,声音还很清晰,看来还没睡觉。我把出行的消息告诉他,这家伙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大惊小怪的叫道:“你跑那么远干嘛?这么晚了,还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没有什么不满,甚是平和,问道:“是不是表姐啊?”
不用想也知道是蔚渴,她的声音跟她的为人一样,平和文静,不急不徐的让人很舒服。此刻她大概也被惊醒了,关切的问洋洋怎么回事。表弟耐心的跟她说是我。蔚渴也大为紧张,直接抓起手机跟我说话:“表姐,你真的要去那个地方?一个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