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一片寂静。
墓碑前,鲜花芬芳,亲朋好友们围绕着逝者,默默表达着他们的哀思和敬意。
法师半合着眼念着经文,让人们在悲痛中感受到一丝宁静。
不远处有个不合时宜的人出现。
当第一个人看到他时,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江初穿着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束鲜花朝众人走来。
赵子翔忙迎上去,压低嗓音说:“你怎么来了?”
江初没理会,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手里的花轻轻放在墓碑前,抬眸看了一眼石碑上女孩的照片。
“你还有脸来这里!”
宋钰满脸泪痕,扬手就要朝他打去。
江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怕是弄错了。”
他眼色冰冷看着她,“从来没听说过,凶手可以在受害者面前耀武扬威。”
说着,将她的手甩开。
“宋姨,”江初将手插入裤子口袋,“我还这么称呼你,只是因为你是无辜的,并不是我对不起你,我来这里纯粹念在相识一场,但不代表我原谅夏玄靖的恶行。”
“你害死我女儿!”宋钰上前去扯他的衣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女儿也不会死,我要你偿命!”
旁边的赵子翔忙去拉开,又上来几个亲戚跟着帮忙。
“夏芊芊之死,你心知肚明,”他冷沉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那是夏玄靖自己种的恶果。”
他最后看向全身发抖的宋钰,“当年我爷爷和夏爷爷是一起参过军的战友,有着过命的交情。”
“退伍后,两人因为事业发展方向不同,分道扬镳,夏家做什么生意起家,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后来,夏爷爷打算金盆洗手,做起正道生意,我爷爷念着旧情带着他起来。”
“在几十年来,无论夏氏集团遇到什么危机,他都是倾囊相授。”
“二十年前金融危机,夏氏集团经营不善面临破产风险,是我爷爷不惜亏损集团利益,出资拉了你们一把。”
“却不想,老一辈的战友情谊,在下一辈开始腐烂,夏玄靖习惯了接受,就忘记感恩。”
“升米养恩,斗米养仇。”
“这句话放在夏玄靖身上,毫不为过。”
“如果一个人身受大恩,而后来又和恩人反目的话,他要顾全自己的体面,一定比不相干的陌路人更加恶毒,他要证实对方罪过,才能解释自己的无情无义。”(1)
“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我言尽于此。”
宋钰怔怔瘫软在地,像个灵魂出窍的躯体,没有思想与感受。
江初淡漠的目光,又看了眼墓碑上的女孩,停滞了几秒,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今日阳光明媚,却照不亮心口的阴霾。
不多久,赵子翔追了上来,手搭他肩上,“兄弟,没事吧?”
江初眼尾扫他,“手。”
语气嫌弃至极。
意思是:莫挨老子。
赵子翔没心没肺松开,一路跟着。
两人顺着幽静的小道前行,道路两边是青暗色的松树,在寂静的墓园里显得萧索无声。
路过商店时,江初买了束花,带走几炷香。
两人来到另一片墓园区域,沿着整齐的墓碑往前走,驻足在一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前。
围成四方的石栏上,刻着精美的花纹和铭文,仿佛在诉说着逝者的故事。
江初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的身高还不到墓碑高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