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根代表什么杨璃再清楚不过了,在玄罗宗这么多年,她都没有遇到一个天灵根的修士,甚至就连她的师兄弟姐妹都没有听说过。
不是没有遇到,是根本听都没有听说过,就算是杨璃的师尊,她的灵根也不过只是地灵根。
这些无不说明天灵根的稀少,在修炼方面,天地间的灵气种类都是相辅相生的,一个五灵根的修士,修炼速度只有五分之一,不过因为在海上,修炼水属性功法会加快速度,但是其他种类的法术就没有这么好修炼了。
如果说是普通五灵根的修炼速度是五分之一的话,那么天灵根就是五倍,稍稍有些可惜的是,那个女孩子的灵根资质为“木”,而不是“水”,如果是水属性天灵根的话,在祟海简直是绝杀任何人的存在。
“要拉拢她吗?”陈谨剑和杨璃商议着。
“能拉拢最好…不能的话…”杨璃抿了抿嘴,她还是觉得不能杀,天灵根啊,至少那个女孩子稍微正常一点,就凭修仙启蒙的这点,她就不可能跟陈家敌对。
———
一艘老旧的小船上。
白潇潇单手捧着一副依旧褪色发白的画像,脸上有两行泪痕划过。
“爹、娘,你们看见了吗?我…我有灵根,我也能修仙了,我…再也不用挨饿了。”
画像上的一对男女笑靥如花,那是白潇潇爹娘年轻的时候,找滩头一个老画师画的,这也是她爹娘遗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东西。
少女的心中总是藏不住心事的,看着画像的爹娘,白潇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憋了很久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记得十岁时,一个没有烛光的夜晚,白潇潇搓着满是冻疮的手背,逐字逐句誊抄着从教书先生那里借来的书册,她不懂太懂那些文字,只是像画画一样把这些文字挨个挨个誊抄了下来。
那年的深夜,罹患重病的母亲拉着她的手说:笑笑,你一定要考取功名,一定要离开这个岛屿,要好好读书,不能烂在这里,烂在这满是淤泥和鱼腥味的岛上,你要坚强起来,一个人走很长很长的路。
现在的白潇潇模糊了娘亲音容笑貌,只记得说完这句话之后,母亲就闭眼再也没有睁开了。
那一晚,她把眼泪都哭干了,但之后的几年实在是太苦了,爹走的早,而唯一对她好的母亲也在此刻撒手人寰,时年十岁的她还不明白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只是按着母亲的遗愿,趴在教书先生的窗棂上,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讲课。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了。
等到所有人走后,教书先生看她可怜,给了她一口吃食。告诉她,以后上课的时候,她可以站在门外,他不收束脩的。
白潇潇很感激这个机会,她总是一个人蜷缩在后门的墙角,像一只被遗弃的野猫一般,安静的写着。
她每天都是等到教书先生离去之后再走的,因为傍晚的时候,那些学子会把鱼骨头和一些啃不完的烙饼扔在后面的竹篓里,这样她就能趁着没人,勉强果腹了。
那年除夕,团圆日。她第一次一个人蜷缩在破烂的瓦房内,她便学着母亲的样子,一针一线的穿着针缝补着自己的衣裳,看着周围阖家团圆的热闹景象,她只是默默地掏出了书本,再次背诵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她用剃刀剪去了自己的一头长发,戴上破布帽子,学着岛上搬鱼小工的模样,乔装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样,一箱一箱的搬着鱼,因为她想凑够路费,想要去天戌城考取功名。
因为吃不饱饭,瘦弱的白潇潇在搬了几箱鱼后就晕倒在了路边,直到她傍晚醒来的时候,都没人帮她一把,她知道要坚强起来,这个时候,一个赌赢了的男子搂着两个女人路过了白潇潇的身旁。
也许是表达自己的同情心,又或许是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装大方,这个男子直接扔了半两银钱到地上,说是“爷赢了钱,心情好赏给你的”。
白潇潇很感激,她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叫陈统铭,一个臭名昭著、堪称无药可救的赌鬼。
对白潇潇而言,她不觉得那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她就是靠着这一比银两,乘坐商船来到了天戌岛,她想要在那里考取功名。
但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她连考试没资格都没有,考取功名的前提是引荐制度,要么是一岛之主的推荐信,要么是某个修仙者的力荐,总之,考取功名这条路,不是她想要染指就能够染指的。
心如死灰的白潇潇用最后一点银两买了船票,在阴暗潮湿的货仓内呆了小半个月,才回到海珊岛,也就是这次经历,让她知道了修仙者的存在。
直到某天,她得知有一个修真家族来到了海珊岛,她也听说,之前帮助过她的陈统铭也是那个家族的,她想要去拜访,可刚走到门口,她便没了胆子,问了几次过后没了消息,她便放弃了这个念想。
看着镜中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白潇潇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也许,当个渔民挺好的,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现在我又回家了而已,白潇潇对自己说。
思绪拉回到现实,白潇潇想起了爹娘给她取得小名笑笑,她便努力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至少,命运没有抛弃我。她对自己说。
独身多年的经历让她习惯性的自言自语,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免得让元达商会的人注意到,被抓去赌场做娼妓。
忽然,她听到了有人来到了她在的小船上,白潇潇立马起身,打开了房门,来人是一个比她稍稍大上几岁的少年。
“你是…那个玩火的人?”白潇潇认出了那人,她见过陈家的大部分人,也亲眼看到了陈北辰徒手变出火球,嗖的一声在海面炸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陈北辰笑了笑,他经常使用火球符,也算默认了白潇潇的话,他没有反驳,而是环顾四周,看着满目疮痍的船舱,白潇潇忽然觉得有些愧疚,低着头开始攥着自己的衣角。
“仙师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邋遢的人,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怎么有那么重的鱼腥味,他会不会嫌弃我?”白潇潇在心中想到,她从来就没有多少换洗的衣服,又因为腐化之风的缘故,导致她的衣服更破了。
“你一个人在船上吗?”陈北辰开口问道,他换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
因为陈谨剑和杨璃都只有拇指大小,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觉,便由陈北辰出面去探查。
“嗯,就我一个人。”白潇潇重重地点了点头,“是不是很脏,我这里没有扫帚,也很久没有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