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忍着剧痛跌跌撞撞的去后厨寻找阿欢,只是阿欢也恰好在找她,还不幸被一根柱子压住了腿。
萱儿见状,急忙过去将压着阿欢拖了出来,她拖着阿欢回到后厨的一个盛满水的缸旁边。
许是呛了浓烟,她都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她无助的闭上了双眼。
只是想不到,再睁眼时,她和阿欢就在这处庄子上了。
当得知阿欢的一条腿残废了,而且自己面部已毁,她忽然觉得还不如在那场大火中死了算了。
现在看到仇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萱儿一颗心疼如刀绞。那些姐妹们都是些苦命的人,到头来不明不白的就惨死了,她恨呐!
许是萱儿的眸光太过冰冷,萧云湛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愧疚涌上心头,他缓步行至萱儿面前。
“萱儿姑娘,对不起,是萧某的失误,致使你和阿欢姑娘遭逢大难。”他言语难得的真诚恳切,他知晓,现在再来说这些,都晚了。
可是,这句道歉如果不说出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池溪见状,上去拉了拉萱儿的手。
可是萱儿先一步躲开,转身面对着池溪,“你和他是一伙的,是吗?你们救我和阿欢,不过是为赎罪是吗?”
她现在觉得池家和萧云湛就是一起的,说不定长乐坊的事情也有他们的一份。
想到这儿,她心里就泛起无限的恶心,她和阿欢竟然接受了仇人的救助,这让她们如何面对死去的姐妹啊!
“不是这样的,萱儿!”池溪心疼着出声,“萱儿,当天的事情有隐情,虽然是萧云湛带人去围了长乐坊,可是下令火烧长乐坊的真的不是他啊!”
“不要再说了!”萱儿怒吼道,她的肩膀微微抖动,捏成拳的手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得骨节泛白,“就算不是他下令的,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毕竟是他,不是吗?”
虽然有帏帽遮挡,但还是能感受她流露出来的恨意。
萧云湛心里一阵抽搐,还是那句话:“抱歉,萱儿姑娘。”
萱儿心里五味杂陈,当时下令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她也知晓,那个人不是眼前的人。
可是,现在只要是和皇城司三个字有关,她心中的恨意就难以磨灭。
这样想着,她缓缓吐出一句话,“你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在长乐坊丧生的其他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回到屋子里,将门紧紧的关上,任凭池溪怎么说,她就是不开门。
“二哥,这可怎么办啊!”池溪焦急的问道。
池怀北虽然焦急,但也理解萱儿的做法,他平静着说道:“等萱儿自己想想吧!”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
愧疚涌上心头,萧云湛就这样定定的站立在院子中。那晚被花牧阳的围堵后带去了殿前司大牢,在牢里受尽了磋磨,他都没有这样颓败过。
可是现在,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他的全身。
池怀北心急如焚,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溪儿,栖月,你们带着阿欢去别的院子。”
“二哥!”池溪疑惑着抬头。
池怀北点了点头,示意池溪放心,池溪这才带着阿欢出去。
待人走后,池怀北上前,将那晚萧云湛围追桑兰不成,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都同萱儿讲了出来。
见里面还是一言不发,池怀北担心萱儿想不开,想破门而入。
“你别进来!”萱儿哽咽着喊道,“我只是个风尘女子,卑微到了尘埃里,不晓得你们心中的大义,也不管你们要抓什么敌国探子。但我也是人啊!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见到朝夕相处的姐妹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
“你们当官的要抓探子要立功,我们也能理解,可是我们平头老百姓就要沦为你们的铺路石吗?踩着我们的血肉上位,你们坐的安稳吗?”
“我和阿欢死里逃生已是上天眷顾,为什么还要我们姐妹牵扯到你们的斗争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