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看到我狼狈为生,就一个人走你辉煌灿烂的康庄路,寻一个黎芳嬅那样与你旗鼓相当的人并肩,你一定可以幸福,因为没有我,那些不堪的回忆就走出了你我二人的闭环。
只要没有我。
而我只要没有你。
月光喉头生疼,字句滚过心尖,却无法一一向他说明。
崩溃来得无声无息,他只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和迅速抬起遮挡面容的手背,僵硬了两秒,才跨过那方矮几,来到她身前单膝跪地,拉下她的手,与她视线齐平。
他清楚看到她脸上的泪,却不明白为什么。
“月光。”他声音一瞬便哑了,眉心皱成川字,“为什么非要这样?”
她明白他在问什么,如果这么难过,为什么还非要走。
她看着他,只是摇头,硬生生地,忍住泪,挤出一抹笑来,说了声抱歉。
手还被他握着,掌心的温度和薄茧的位置都那么熟悉。
她垂眸看了一会儿,声音沙沙地提起他今天一直拿着的那个包裹。
“我不知道它还在你那里。”
在淀川名府,她并没见过,因此也没能想起来要带走。
要不是他拿来,她早就忘记了,十七岁那年离开喀喇沁时,她还带着这样一件行李。
她放轻声音:“谢谢你特意带来给我。”
原遗山沉默少顷,站起身,在她略带讶然的眼神里,手掌包揽她半张脸颊,令她抬起下颌。
“不是带来给你的。那是我的东西。”
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冷淡,不容她反驳地笑了下,继续道:“拿了你的嫁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月光怔然,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没言声,任他居高临下地凝视。
蓦地,原遗山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
因为太过自然,她连闪躲都忘记,兀自心跳快了几拍。
“那是你许给我的证据。”顿了顿,他语气近乎轻快地道,“这次我来,是为了向你父母提亲。”
原遗山并没有讲笑。
他不愿再给月光退步的余地。
三日后,赛马节结束当天,他借口路不熟,问扎什能否跟车去县里。
扎什自然不能说不,却仍揣着狐疑问了句:“原先生去县里有事?”
原遗山点头,却不提是什么事。
黄昏,他开一部姜峰在当地租借的牧马人,心甘情愿跟在扎什的皮卡后头吃尾气。
皮卡只能坐两人,月光就很自然地被安排到了原遗山车里。
“怕吗?”
月光正望着窗外出神,美林谷的景色是很美的,车子正穿过一大片森林,夕阳掠过枝桠,有错落的光斑。
因此,她回转头看着开车的男人,一时没明白:“怕什么?”
原遗山抬眉:“我说过要去你家提亲。”
月光怔了片刻:“今天?”
原遗山笑了笑,未置可否。
果然,抵达县城后,因扎什一句客套话,原遗山又很自然地留在家里吃晚饭。
从他下车那一刻起,宝云就看到了他手上拎着的熟悉的布包,立刻去看月光,像是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月光走到母亲身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是我不小心落在他那里的。”
宝云更是惊诧:“你们住在一起?”
原遗山和扎什已经进屋坐下了,宝云和月光站在房门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月光还是莫名耳热。
她不知道该怎样和宝云开口解释,她和原遗山的关系。
她忽然觉得很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