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一听此话,手指不自觉的抖动几下,连忙藏在袖中。
其他几个人也都下意识的瞥了曲康安一眼,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曲康安似乎恍若未觉,继续道:“陛下与驸马虽为夫妻,但也是君臣。现在静安军已然有做大的趋势,如果还让驸马在京城掌握兵权,那无异于如虎添翼。臣相信陛下与驸马伉俪情深,也不想驸马难做,所以解除其兵权才是保护他的最优办法。”
御书房一时落针可闻。
半晌后,安阳仿佛才反应过来,似乎带着极大的不情愿道:“驸马对朕忠心耿耿自不必说,而且他的军职都是先帝所封。加上这次他又立下大功,朕怎能有功不赏,反而还要解其兵权?此事断不可为!”
曲康安既然话已出口,再也没有顾忌,直接道:“诚然驸马的军职为先帝所赐,但时移世易,陛下岂能刻舟求剑不做变通?况且当时崔用一党把持朝政,先帝无奈才启用驸马自保。现在众正盈朝,陛下有何好担心?”
“其次解除其兵权并非惩处,反而是保护。陛下如果认为没有赏功,可以赐其高爵厚禄、庄田奴仆,尽享齐人之福,岂不是两全其美?”
安阳没有说话,只是轻摇螓首。
曲康安见状,幽幽来了一句,“臣认为,如果驸马真的忠心陛下,此刻他应该主动上书求去才对。”
此话可谓杀人诛心之语。
安阳看看在场几人,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然后轻叹一声,“朕略感不适,你等先退下吧,此事再议。”
众人只好施礼后退下。
安阳独自一人坐在御座上,呆呆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她的目光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
狄新在第二次正式宣旨之后当即就要离开,没想到却被节度使府长史怀青拉着请教问题。
一会儿是如何治国理政之道,一会儿是如何做好监察,甚至连如何兴盛商贾之事都在请教之列。
开始时,狄新不厌其烦,但时间一长就感觉不对。
这些事怎么会用得着请教自己?
后来怀青说道,主要是唐节度吩咐,还要召见一次,请其稍待。
既然唐艺要见,狄新只能等。
这一稍待就是三天。
三天后,狄新前去询问,怀青大声抱歉,说唐节度有紧急军务,刚刚赶到永青河去了,过两日就回,请狄新多多担待。
狄新无奈,只能回去再等。
这一等又是四天。
四天后,怀青不请自来,一上门就连连请罪,说唐节度本来已经在回来路上,没想到却发生了晋人起事,只能带兵前去平叛。
即便如此,还是传来手令,让狄新多等几天,务必要见上一面。
既然三番五次的吩咐,狄新以为唐艺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只能再等。
又是五天过去。
狄新心急如焚,来的时候,曲康安吩咐的非常清楚,办完事之后一定要立即返回。
现在已经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不能再等。
可当他想要出去时,才发现整个院子都被静安军所包围。
狄新大声质问,领兵校尉只说是奉命保护钦差。
狄新要怀青来见,等了半日都没有来。
狄新不禁大怒,扬言再无人前来,他就硬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