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正确的反应是先堵路,后围杀。
东虏骑军正顺着沼泽边界向北展开队形,以最快的速度堵死北边,同时快马抵达科尔沁,下令科尔沁起大军堵北路,形成千里包围圈后再慢慢搜索。
至于东边,黄台吉一点不担心,随便他们去,更冷的天气还未到呢,寒冬腊月敢在冰天雪地中远行,老天爷会教你做人。
陆天明、张世泽、布木布泰、范永斗、李素,其实都忘记一个人。
鲍承先呢?!
这家伙是真的命好啊,宿营的时候,在骑军队伍里,但他在东边,早上内急,又跑向更东边的一个石头后。
距离大营五里远,狗东西便秘,但他所处的位置视线好,眼睁睁看着驼鹿后面跳下一群白色的身影。
他不认为野人有什么攻击力,还以为是猎犬,就在五里外看着战斗。
结束的太快了,快得他脑子不会失去思考能力。
等到陆天明返回,惊慌失措向东逃,身穿羊皮袄,又是迎着太阳方向,鬼才能发现他。
这一下又跑的太远,等看到济尔哈朗,大声喊叫,没人听到。
济尔哈朗离开又太快,等他回来,营地全是死尸。
看到那些强悍的士兵和火铳,他脑子再傻也知道,人家是来接应张之桐和张世泽的,商队就是内应,那李素也是内应,自己大意了,不该给李素担保啊,好像必死无疑…
去哪儿呢,天大地大,死定了。
鲍承先在营地坐了半天,黄昏马蹄清晰的声音传来,探头看到两匹马拉一辆爬犁,前面赶车的却是一个女人。
愣神之际,爬犁已进入营地,布木布泰当然也看到他了,停下爬犁后冷冷瞥了他一眼,回到里面避风。
商号爬犁嘛,前面载货,后面有个篷子,往前一推就能扩大,里面有羊皮毯子,还有未熄火的炭盆。
布木布泰一顿翻腾,扔炭盆几块木炭,拿一块麦饼啃起来。
鲍承先帮忙把马栓柱,犹豫半响进入爬犁,“娘…娘娘,死了?”
炭盆红光照射在布木布泰的脸上,有点吓人,冷冷瞥了他一眼,“鲍承先,你真是命好,判断力不错,那你想到自己的活路了吗?”
鲍承先连忙匍匐,“奴才一切听娘娘吩咐。”
“回明朝去吧!”
“娘娘饶命!”
“咱们换个方式告诉大汗,你去联系松锦的暗子,把他们卖给陆天明,他不会杀你的,对他而言,没有价值的人才会死,咱们把大金对明朝的那一套逆用,我们做明朝的官。”
鲍承先惊恐抬头,“如此之强?”
“用你能想象的极限,来想象陆天明的武力,他隐藏了三年,听说山西一直在炼焦炼铁,铁甲规模绝非辽东可以抗衡,我们都得求生,为自己留后路。
谁都知道陆天明在造反,但谁都不说陆天明造反,这就是他现在的地位,早已独立与朝堂之外。
拦住陆天明灭金的是朱明皇帝,不是他的武力。拦住他登基的是时间,不是他的实力。
辽东这么大,就算再不济,总归有我们部落一块地,或许我们投靠的早,那我们就是他的部落,将来至少可以分封一地吧。”
鲍承先不知此话有几分真,但他别无选择,回沈阳得死,回大明得死,面前是唯一的生机,嘭嘭磕头,“奴才愿为娘娘效死。”
“很好,等马恢复体力,我们连夜回去,路上找驻军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