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和闭眼，好像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黑色的。

凌晨两点多，南汞还睁着眼睛，没办法，白天睡太多了，现在完全睡不着。身边人的动静很小，生怕让他感到不舒服——自从他患上暂时性失明和暂时性失语后，不管什么时间，身边总有人陪，现在则是北森在陪，年轻人总喜欢熬夜，活力满满精神四射，倒也没什么关系，毕竟给他安排工作的是自己的亲哥哥，所以到第二天也不需要早起。

北森应该是戴着耳机在玩游戏吧……南汞闭了闭眼，想要酝酿睡意，脑袋里却满是嘈杂。

“南哥，不要强迫自己入睡。”忽然，北森把手放到自己额头上，南汞能想象出他说话的时候一定是皱着眉头的，“啧，还是烫，医生说，是因为长时间的发烧导致你的神经也受到影响，这才导致你看不见的……等什么时候温度降下去了，你的眼睛就好了。”他说着安慰的话，但南汞知道这概率很小，神经受损的伤害不可逆……

但他没说什么，闭上眼睛，不怎么动了。

“你困了吗……其实不需要这样的……你这样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南哥，你能不能……”北森悠悠叹口气，能怎么样？这样的南哥，身体动一动就会出汗，让他怎么发泄情绪？只怕更痛苦，发泄完了就晕了……

南汞没有反应，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给自己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睡姿。

北森打了个哈欠，他没说的是，今天下午自己其实很累很累了，但南汞若是没有睡着，他是万万不敢睡的，因此才熬到了现在。随后，他躺到旁边的床上，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并给自己调了一个六点的闹钟。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魔性的语音刺激着北森的大脑，他用力眨眨眼，努力和睡魔作斗争，然后伸手关掉闹钟，浑身便冒出一层冷汗，小心翼翼地看向床上的南汞，南汞睡着，皱着眉头，并没有被吵醒。

北森揉揉眉心，走到外面，给中烨打电话：“哥哥，我要去上班了，接下来交给你了。”

“好，我一会儿过来，顺便给你带早餐。”

“谢谢哥哥。”

挂了电话，北森也不进房间了，这样的南汞，看一次让人伤心一次。

中烨来的很快，把一个早餐袋子递给北森，也不说话，就这么拍拍他的背，北森也冲他招招手，走了。

中烨也算是“大病初愈”，但是身体恢复能力很快，此刻已经生龙活虎了。他没有立刻进房间，而是叫出了自己的师傅天音鸟，语气有些闷：“就连你们都没法救南汞吗？”

面对徒弟，神兽一般不会用意念传声，而是直接就开口了，天音鸟瞥了自家小徒弟一眼，声音清脆道：“这个嘛，只能靠他自己。”

“所以当初，就连南汞的师傅都不出来保护南汞？”中烨更加郁闷了。

“嗯。”天音鸟大方承认，这是南汞人生中必要的劫数，不可以随意更改，他如果能够跨过这道难关，那自然就可以真正意义上成为许千千的左膀右臂，但如果不行，他们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