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胆很腥,沾惹几洼血迹,甫一滚入喉咙,胃里就受不住刺激,翻涌的苦胆水快要吐出去。这个时候可不能前功尽弃,没有蛇胆契机,送去医院打血清也只能扎个僵硬的尸体。楚南之地无论男女老少都知道异蛇毒过五步蛇双头环蛇,况且还是异蛇王哩,中毒不死就是奇迹!
楚贤不由分说按住晓彤肩膀,于其胸前后背几个穴位疾点,揽住下巴一去,蛇胆瞬间堕入胃里,翻涌不过浪花几许。
说来也真是有趣,前一刻还恶心不已,下一刻竟然味蕾反馈凉凉的回甘郁郁。晓彤知道暂时解除了生命危机,苍白的俏脸复又笑容可掬。
晓彤道:“楚贤哥哥,谢谢你!”
“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看着楚贤神色淡定不为所动,晓彤笑道:“开玩笑哩!楚贤哥哥,你不忍心这山疙瘩添一缕倩女幽魂吧,诺,赶紧帮我吸吸手指哩。”
楚贤没好气道:“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刷小视频,跟谁学的,蛇毒用嘴吸。”
“中了蛇毒,不宜用嘴吸,吸几口,加快了血液循环,死得更快哩,不过你已经吃了异蛇王蛇胆,毒已经解了十之六七,剩下就是在蛇窝旁找找符合药理的救济。”
“可能是颗草,可能是朵花,可能是块泥。你最好帮忙找找,谁叫你在那尿尿哩,哈哈哈···”
晓彤撇了撇嘴,说道:“人家都中毒了,还笑话个屁。那你说,为啥这条蛇是异蛇王而不是异蛇王的小崽子哩?”
楚贤道:“看苦胆的体积!”
晓彤道:“瞎忽悠,蛇还没开膛破肚你就已经知道哩!”
楚贤道:“贫嘴,要知道,繁花不殒、陌客尘心的道理。”
两人不再复言,急急钻草丛里寻觅解毒良方,虽左右横扫,上下求索,然而一无所获。前前后后找了半个小时,鸟毛倒是落了一地,可关键没盼到解毒的救济。
晓彤起了疑心,毒虽已经解了十之六七,可大半个小时过去,血液循环加速,娇躯早已香汗淋漓,余毒在五脏六腑进出逾万次不说,骨髓都可能浸毒,为何照常生龙活虎?
既然有所怀疑,晓彤也不藏着掖着,就把心中所想告诉楚贤,楚贤表示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大概可能就是汗流着流着余毒也就消减的所剩无几了,既然人没事,就没必要再找个寂寞,还是尽早离去的好。
眼见要离去,晓彤反而有些不甘心,于是随口说道:“楚贤哥哥你刚才说,符合药理的救济,可能是颗草,可能是朵花,可能是块泥,符合条件的草和花都没指望了,那东西会不会在蛇窝里呢,就这般放弃一走了之,多少遗憾着。”
楚贤嚷道:“还真是灯下黑,忘了这茬了。”
异蛇王的老窝蜿蜒探索,通过打洞风格以及功能空间的配置情况,可以判断它的上一任主人应该是喜食植物根系的竹根猪。这等地洞继续扒也没多大意义,楚贤用力一跺脚准备放弃,谁知地面塌陷,两人同时掉进漆黑的大洞里。
女人对于未知的黑暗有着本能的恐惧,不用提醒,晓彤已经颤抖着叫道:“楚贤哥哥,你在哪里?”
可惜叫了三遍也不见回应,倒是身下的泥土软软的,似乎会动哩,会动?晓彤双手赶紧撑地准备起身,谁知,入耳处有呼呼声,左手被吹了一下,此情此景,恐怖指数不言而喻。
晓彤继续颤抖着叫道:“楚贤哥哥,是你么?”
回应晓彤的是一嘴泥喷过,原来刚才楚贤被晓彤压着,四脚朝天满脸土色,来不及回复,因为含着一嘴泥呢。两人缝补拾辍的复杂心情,继续上路,上哪儿?当然是寻找回家的路。
大洞较深,洞壁竖直平滑不得着力,没法爬上去。抬头望去,堪堪陷落的“天窗”有阳光熹微,稀稀落落有点像烂屋漏雨。要是剑心未曾禁锢,这等距离无异于跬步,轻易触及。
奈何龙困浅塘,风云难聚。楚贤打开手机电筒,领着亦步亦趋的晓彤走向西北方的拱洞,甚好拱洞不设防没门没机关。拱洞后面是一个圆形的客厅,石凳石桌一应俱全,石桌上摆放一套破旧的粗糙陶制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