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除了今天值班的指导员,其他的都回去休息吧。”那位身材魁梧,肌肉隆起如同小山般的壮硕男子,再次挥了挥手,力度之大,衣袖仿佛被劲风灌满,发出呼呼声。这一命令之下,十名身姿矫健的指导员迅速响应,犹如训练有素的猎犬,整齐地一分二,如同两道灰色的闪电,朝向东方与西方两侧的学员群体迅猛追击。夜幕低垂,月光下,他们的影子拉长,与大地上的斑驳树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紧张而神秘的画面。尽管在这名为“血炼”的残酷试炼中,流血与牺牲几乎不可避免,但有了这些铁面无私的指导员如影随形的监视,那些年轻气盛的学员们至少不会公然违抗规则,做出过分之事。
......
“嘿,这位兄台,”巩素军的嗓音略带沙哑,夹杂着几缕早晨清新的空气中,他的话语仿佛被微风轻轻托起,“这血炼是怎么个玩法?规则具体是怎样的?”言辞间,他试图用一种轻松而友好的语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焦急。他一边说着,一边气喘吁吁地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踏出了沉重而坚定的响声,紧紧跟随在前方那支由青年才俊组成的队伍之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他的身上,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追逐添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那位看似年龄相近,气质沉稳的少年身上。那少年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超乎年龄的成熟,显然,他已经达到了锻鼎四重这样令人钦佩的境界。巩素军的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讨好与迫切,这份热忱好似能够穿透初晨的寒意,直抵人心。他的脸颊因持续的奔跑而染上了健康的红晕,汗珠顺着额头缓缓滑落,与晨光交织在一起,闪烁着努力与决心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未知挑战充满好奇与渴望的真诚。
提及迟到的原因,巩素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确实如我所说,昨晚在修炼中取得了重大突破——那一刻,我几乎能触碰到踏入锻鼎五重的关键门槛。”他轻声解释道,语气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那份突如其来的喜悦与随之而来的紧迫感,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深深地卷入了修炼的汪洋大海之中,直到今天清晨,在那道灵光乍现的瞬间突破自我后,他才恍然清醒过来。醒来时,好友蒋云海正一脸焦急地拽着他,两人无暇他顾,只朝着南城的方向,如同疾风一般狂奔,目标便是那传说中考验勇气与智慧的血炼。
遗憾的是,途中蒋云海的脚步从未停歇,仅仅是在奔跑的间隙中,断断续续地向他提及了关于血炼的一些零星信息。这些碎片化的知识如同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虽美丽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案,让巩素军对血炼的了解始终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状态。
此刻,面对少年短暂的目光接触,巩素军内心升起一丝希望,但随即那少年的目光又迅速回到了前方,步伐愈发急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唯有那条通往未知的道路才是他的全部。这种无声的拒绝让巩素军略感尴尬,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笑容中包含着不屈与乐观。他没有放弃,而是决定再次尝试,这次他瞄准了队列倒数第二位的学员,一个看起来较为和善的身影。
“这位兄台,”巩素军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多了几分诚恳与期待,“能给我简单说说血炼的规则吗?我真的是第一次参加,心里实在是没底啊。”他的话语中满载着对新知的渴望以及对未知挑战的忐忑,仿佛是在向这位未来的同伴发出求助的信号,希望能在这最后关头,找到引领他穿越迷雾的灯塔。
这次的回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冷硬。“走开!”那人怒目圆睁,低声吐出一句咒骂,眉宇间透露出一股焦虑,目光时不时焦急地向前方瞟去,仿佛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等待着他。“别耽误老子赶路,去晚了妖兽都被别人猎光了,老子还拿什么证明自己,怎么进得了学院?”语气中的不耐烦与急切,让巩素军感到了一丝尴尬,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心中却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就在这时,他灵机一动,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片闪耀着淡淡金光的金叶,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身后的学员,脸上堆满了诚恳的笑容:“这位兄弟,看在咱们都是队伍尾巴的份上,帮我个小忙如何?这金叶就当是谢礼了。”
“嘻嘻!”那人的目光瞬间被金叶吸引,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悄无声息地接过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巩素军讲解起了血炼的规则。在两人的交谈与加速中,大部队已接近山脚下,四周的气氛随着逐渐清晰的战斗声与远处妖兽的咆哮变得更加紧张。前方,勇猛的武者们已深入山林,战斗的号角已然吹响。
巩素军的双脚正要猛地蹬地,驱使全身力量向前方冲刺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蓦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仿佛夜色中悄然降临的鹰爪,紧锁住他的动作。他侧头一瞥,只见身边之人神色凝重,眼眸深处似有风暴暗涌,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忽视的重量:“慢着,你已成功夺得金叶,作为这次信息的交换,我必须提醒你,前方的灵兽山血炼之旅,每一步都需谨慎。那里不仅是凶残妖兽的乐园,更是人心难测的修罗场。切记,你费尽千辛万苦才获得的令牌,随时可能在不经意间落入他人之手……”
“此话怎讲?”巩素军的眉头轻轻一挑,语气中混杂着好奇与不解。他的目光穿透夜幕,仿佛要将即将到来的挑战看得更透彻些,“据我所知,沿途有导师巡逻,谁还敢明目张胆地抢夺令牌?”
少年身旁之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灵兽山广阔无垠,即便是最快的灵禽,连续飞翔两日也无法完全探索它的西麓。在这片浩瀚山脉中,仅凭五位导师之力,如何能处处照应?况且……在这血炼之中,令牌的争夺本就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导师们对此心知肚明,只要不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公然挑衅,哪怕有人因此伤痕累累,他们也不会轻易出手干预。毕竟,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能抢到令牌,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证明,不是吗?”
“原来如彼……嘿嘿,多谢兄弟的金玉良言,愿你亦能好运连连。”巩素军朗声笑道,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黯淡,反而透露出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在他眼中,这场考验似乎变得更加刺激有趣了。
如果抢夺在规则之内?那么,对他来说,这血炼不再是负担,而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舞台。若是在三天内未能通过正常途径集齐足够的令牌,大不了就采取最直接的方式——抢。他心中已有盘算,不欺凌弱小,但若遇见那些企图用同样手段获利之人,他就以牙还牙,这也算是江湖中的生存之道,谈不上背德。
一场真正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对于那三位已踏入紫府境一重,被誉为天才的武者,巩素军不得不承认,他们将是难以轻易撼动的对手;但除此之外的其余参与者,又有何可惧?他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火,那是对未知挑战的渴望,也是对自身潜力的无限信心。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灵兽山中,他誓要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