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兄弟啊!为什么你对此一无所知呢?你还不明白这双眼背负的东西么?你应该站在我的身边,家族的荣誉,新的时代应该由我们谱写!过来!我的身边空无一物,我会为你而流泪,你不会么?
李嘉懿从梦中惊醒,双眼却不自觉地落泪,这是奇怪的感受,这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话
“怎么了,你怎么又哭了呢,还在心忧着呢”
李嘉懿笑了笑,揉了揉脑袋:“呀……让弟弟睡牛棚还是很过意不去,不过他说什么也不去别人家的空屋子里睡,打地铺也不愿意”
“话说也应该让你们两兄弟增进下感情,他闷闷的,你也不会说话”
“也是呢……”
啪
“老弟!一起去……溜牛吧!”
深更半夜,还在杂草上打坐的李善德缓缓睁开了眼睛,牛也抬起脖子看着李嘉懿
由于不太懂老牛的承受能力,而且出于增进感情的目标,二人都爬上了牛背,让老牛带着在城外转一转……
“噢,你是我堂弟啊,我就说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喜欢上学的样子,诶?你学习很好吗?那你小时候肯定不爱吃饭”
二人的聊天不能说不算投机吧,只能说陌生得像老熟人一样,总有人能接上一句,导致停都停不下来只能尬聊
我的亲弟弟——李白则,他把后背交给了我,我却……
看着李善德的后背,并不如自己般的壮硕,他说他小时候就被师父从村里带走收徒了
想起来,族里好像还真有这一个人,因为出生就有先天疾病,找来很多医生都说活不过十五岁,但他十五岁那年被一个算命的给带走了,说能治,后来也没见过他
不过,他是怎么认得自己的呢?毕竟都过去十年多了
“话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气……今为止,只有你把我锁在茅司里面过,我三天吃不下饭……”
“啊哈哈……”
李嘉懿又揉了揉脑袋,这的确是他小时候干得出来的事
“那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外面到处在打仗,你们这个帮派看上去就和春游一样很可疑你知道不”
“命……不由人天机不可泄露”
“呵呵,这话就很搞笑,既然不可泄露,就不应该让我知道这是天机,你们修道的都修傻了”
“都说我傻,我觉得我挺聪明的”
“谁说你傻了?你是我唯一的弟弟,谁说我干谁!”
“你刚刚不还说我了……”
李嘉懿笑着给了自己两耳光:“弟啊,我说话不中听,你别想太多,你就当我每句话都在放屁,以后谁惹你不高兴了,我把他塞牛屁股里面”
哞——————
“抱歉,有点不尊重牛了”
两个男人,聊来聊去,总能聊到回现实
“周朝九州要是遭乱,我难辞其咎,我跟那些只想着追逐权利的人不同,我只想保家卫国,好像……没能做到,王也会难过吧”
“王到底是男是女啊?”
“喂!不要问这种大不敬的问题了!是男是女根本就无所谓好么?她也很不容易的!”
“那就是女的咯,还真是”
李嘉懿叹了口气:“一个女人,在世俗或是政治,过得都不那么容易,这好像跟什么建有关,忘记了是怎么说的”
“你怎么能看禁书呢?”
“你也看过吧!!!”
“我想要改变这一切,人与人,任何物种都和平友爱的现实,就像是,乌托邦”
李善德眨了眨眼睛,老哥看的禁书还真不少呀
“那歧种呢?他们生来憎恶人类,那没有主观意识的动物呢?我们也不可能喝空气活下去,其实也不能假定空气中没有生命这一说法”
“我都说了是乌托邦了吧!为啥你能联想这么多啊!!!你们帮派是哲学启蒙吧!!!”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近了不少,即使李嘉懿还是觉得这个小老弟有些怪怪的
“师父门下有许多弟子,我们都是天山岚秋峰弟子”
“噢,原来是名门正派啊,罪过罪过,你们先生不是说有礼物送我吗?就是那袋钱?好俗”
良久的沉默,李善德缓缓开口
“其实,我就是那个礼物”
“孩子,请不要开伦理的玩笑”
“是真的!我就是礼物啊哥”
“我是你哥”
“是啊,你是我哥”
“人才啊,难怪劝人莫入教门,都是邪教啊”
老牛回头望了二人一眼,又继续吃起草来
“不管怎样,你现在是记名弟子,以后论辈分,大伙都是你的师兄师姐”
“好……还有女的?你们真是害人不浅啊!话说我怎么就成了你们弟子了?”
李嘉懿嘴巴大得都能塞下一头牛了
李善德眨了眨眼睛:“师父救了你,然后你就成弟子了”
“啊?什么逻辑?我可以报恩,但是……但是不能出卖我的身体和灵魂啊”
李善德眼睛里闪了闪,笑笑说:“大家都是这样的,大家都成为了师父的弟子”
“你……师父尊姓大名啊?这么牛……皮啊”
老牛喷了一口气
“师父就是师父,我们都叫他师父”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卖《成功学》的”
月明星稀,原林萤火幽幽作明,着实是一番好意境,就是苦了这头老牛,两人硬是坐了整整三个时辰
“其实也就两个师妹,一个跳舞好厉害,一个画画好厉害”
李嘉懿点点头:“要是画画和跳舞就能拯救周朝,宫里的舞女画师就不用等着赏银子了”
“我说什么你都要反驳我……”
李善德委屈地撇了撇嘴:“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
“对不起呀,我把你当好兄弟了,额……”
看来两个人的思想方式还是有着偏差,不过对于两人来说,着实是一段好记忆
“其实,我本名是冉琴,但是师父给我改了名字”
“听起来很……可爱,为什么改名字呢”
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弟弟,李嘉懿心里是珍惜的,甚至已经有了为了他牺牲一切的想法,毕竟,自己再无至亲了
“没有为什么,我们不会过问师父,也不会质疑师父”
“该死的邪教”
李嘉懿自语喃喃道
“师父说,记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取代他的名字,我也想当师傅”
“能把自己的所识所感教给别人,有徒弟关心爱护自己,会幸福吧”
李嘉懿有些诧异自己这傻弟弟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幻想着那般景象,就连自己也坦然释笑
“师父都教你们什么?”
李善德想了想:“什么都教,但什么也不教,他总爱话说一半,然后让我们自己去悟,他爱看书,但从来不引经据典,对了哥,你知道精是什么吗?”
“啊…啊不知道”
“师傅说,精就是草”
“额也没问题吧……”
“精就是草,魂就是根,人是茎,言是花,行是叶,天地是园,眼是须,口是盆,心是种”
李嘉懿一屁股从牛背上滑下来,他愤愤看了眼老牛:“老弟,这牛在吃人呢”
牛尾巴在屁股上扫了扫,好像根本听不见嘉懿的骂声,似乎还放了个屁
“臭!臭!快跑!”
“哥!等我哥!”
日冕河的潺潺流水,幽静的原野,映着天之霞紫,翠莹碧潭
两人灌了一肚子水,才心满意足地躺下来
“我还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