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侯府,邀月阁。
太医已经重新为封修然更换了药膏,并且开好了方子。
“世子自小习武,身子健壮,这一次的伤看着厉害,实则不过是皮内伤,并没有伤着内脏。只需多补补,调养个几日便好。”
他把开好的方子交到逢晋手上,细细叮嘱了其中应该注意到的事项。
逢晋都一一听了,又给他塞了一张银票以表谢意,这才将人恭恭敬敬地送走。
等他回到房间,发现床上的封修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见他回来,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主子小心伤口!”
逢晋连忙抢到床边扶住了他。
封修然也不强撑,借着逢晋的力道靠坐在床上。
“你回来了。”
逢晋给他背后塞了个枕头,脸上的神情却带着几分自责。
“都怪我,要是我回来的早点……”
“这如何能怪到你头上?”
封修然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的自我反省。
他现在还有更加关心的事儿。
“事呢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见过了侯爷,侯爷让你不要担心,他心里有数,一直都防着呢。”
封修然皱起了眉。
“神仙都有打盹的时候,现在他什么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主子,侯爷他没骗你。属下这次去,也见识到了侯爷那边的安排,当真可以说得上是铁桶一般,那些人想要对侯爷不利是毫无可乘之机的。”
说到这里,逢晋看了看封修然缠着白布的腰腹间,低声道:“依属下看来,正是他们在侯爷那里没找到机会,才会把主意打在主子你身上。”
怪就怪在他偏偏还不在主子身边,自己人里又混进了杀手。
封修然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从小到大,发生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他得到边关大胜,宁安侯马上就要跟随叶大将军凯旋而归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早有准备。
这一次宁安侯又立下了大功,若是平安归来,皇帝还能不封赏吗?
可是他原本就忌惮宁安侯府,又怎么愿意继续加封?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宁安侯回不来。
到时由封修然这个已经长废了世子袭爵就是了。
封修然可不是宁安侯,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有限。
哪怕有些老将还记着宁安侯的香火之情,但是一个成天只知道赚钱的纨绔又能承袭几分?
同样,没有了宁安侯府的居中调度,皇帝想要动一动军中只需要个个击破就行了,到时候将军权真正地抓在手中就要容易的多了。
可是宁安侯也不是个傻子。
这些年来皇帝明里暗里的打压,封修然几次三番的遇险,要是还看不明白皇帝的心思,那宁安侯府早就不复存在了。
正是因为看明白了皇帝对宁安侯府的忌惮,宁安侯才会敛色屏气不敢张扬。
就连封修然这个世子,也不得不远离军中朝堂,以近乎自污的方式来降低皇帝的杀意。
可以说,他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看到宁安侯府成天的鸡飞狗跳,皇帝心情很好,生怕封修然在宁安侯的强压之下被扭回去,于是巴巴地跳出来给封修然撑腰,就怕他不够叛逆不够气人。
最好是能把宁安侯气死就更好了。
如果不是这次边关的战事,宁安侯廉颇未老,让皇帝又警惕了起来,封修然也不会派了逢晋去提醒宁安侯。
其实宁安侯也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