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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的墙壁白玉所做,墙壁上有幽兰花形透雕。园里种满婆娑?林,四季常开,长青不败。

园里有一座矗立在墙边的白玉亭,亭上细刻着别致精美的图案。是妙处横生的寂静,也是修身养性的好居所。

今日阳光和煦,楚熙派人将穆槿之带到此处。两人对坐于亭中。

石桌上放了一壶好酒,一盘糕点和一盅檀香,香气萦绕,直升云霄。

楚熙伸手一边给穆槿之和自己斟酒一边致歉道:“抱歉,穆公子,本王回来晚了,让穆家军受罪了。”

“干点体力活而已,倒也不怎么受罪。只是王爷下一步要做什么?”

楚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将计就计如何?”

穆槿之不解,“怎么个将计就计?”

“穆公子,你的二十八万穆家军都分散在八州各地吧?”

穆槿之微微点头,“陛下要在整个兴朝建神仙庙,自是要分散各州的。”

“一个州里三万五千人,正好可以组建成一支军队。”楚熙不解问道:“皇后派的谁来监工?”

“皇后的表弟——周铮!”

楚熙疑惑,“就他一人监工?”

“是的!”

楚熙轻笑一声,“皇后既没让她父亲过来,那此事就好办了。你找一个信任的人,去八州各地向穆家军传信,让他们表面听从朝廷的安排,暗中私下组成一个团,让他们从中选一名资历最深的老兵做他们的领头人。然后再对他们下一道命令,匈奴人可以进兴国,但是不能出兴国,若有人敢强行出兴国,不必顾忌,杀了就好。若匈奴人问起来,为何不让他们出去,就说是皇后下的令。”

穆槿之细想一番才明白其中深意。

楚熙既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又想上演一出瓮中捉鳖。

穆家军毕竟是皇后的人,只要让穆家军守好兴朝八州里每个出兴朝的出口,再以皇后的命令禁止他们出兴朝,那以周铮的性子,定会猜忌奚梦儿是不是想以此控制独揽匈奴兵权?

而当兴朝里的匈奴兵越来越多,当他们要动手时,再让驻扎在八州的穆家军将他们逐个瓦解剿灭。

穆槿之嘴角一勾,“一石两鸟,王爷,属下佩服!”

楚熙端起面前的酒杯高举,穆槿之也举起酒杯,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大雨倾盆,檐下,一张实木桌子上摆着烈酒和一盘牛肉,旁边还有一碗花生米。

肖逵和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穆家军对坐,他们一边饮酒吃肉一边在檐下躲雨。

北风呜呜的吹着,将众人的衣发吹的翻滚。一个长相平平,身材瘦弱的男子伸手拿了几颗花生米,一边吃一边质疑道:“肖逵,你说穆公子能带领我们重新去打仗吗?俺在穆家军跟随穆老将军征战了半辈子,现在被安排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给朝廷建庙,想想就觉得憋屈。”

此人名叫刚子,年过半百,曾和穆振华征战过半生,也是老将一员。

他虽说话耿直,做事痞里痞气,但对穆老将军却是忠心不二。

肖逵将一杯酒灌入嘴里,吞下腹中,说出的话散发着一股酒水味,“你也知道你自己跟随老将军征战了半生啊,穆家军只追随穆家人的规矩你忘了?”

刚子怒气冲冲应道:“没忘,但穆家军跟匈奴打了好几世的仗,现在却眼睁睁看着匈奴人进神仙庙却不动手,每天还要忍受他们与咱们同一屋檐下。”刚子越说越气,最后却还是强行忍下怒气,将愤怒都发泄在了桌子上,只见他单手握拳,一拳怒砸桌子,“我是真受不了这个气!”

只听碰的一声,桌子被砸了个四分五裂,花生酒水和牛肉散落了一地。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站起身纷纷附和,“是啊,我也受不了这窝囊气!”

“若是要和匈奴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每日看他们脸色而活,我不如脱了这身盔甲,卸了这腰间佩刀,回家种地去!”

肖逵闻言,脸色骤变,他怒呵一声,“坐下!”

众人知道,肖逵资历最长,年纪最大,便也只能泄了气,乖乖坐下。

肖逵调整心态,才好言好语相劝道:“从古至今,穆家传承这么多代,哪代将军是孬种?哪代将军又是私通匈奴的汉奸?”肖逵轻叹气,“我知道,你们不愿和匈奴人同一屋檐下,你以为我想吗?可做人不是一根筋直到底,你们也要反过来想想,或许少主这样做别有深意呢?”

刚子冷笑一声,“我想不通,穆公子能有什么深意?”

“你个猪脑子,你要是能想通,你就是少主的主子了。”

刚子被肖逵怼的无话可说,不发一言,只能闭嘴。

肖逵眉眼一沉,冷冷警告道:“最后,老子再警告你们一遍,第一,少主是穆家后人,你们要尽心竭力辅佐他,心甘情愿听命与他,要好好的为他办事。第二,少主不是将军是平民,所以你们唤他得跟我一样唤少主。你们谁要是再对他不满或有私心,直接军法处置。”肖逵大声呵斥,“听明白了吗?”

众人被肖逵一吼,只觉双耳瞬间震耳欲聋,众人被肖逵的气势所压倒,纷纷有气无力的附和道:“明白了明白了。”

肖逵一脚踹到刚子屁股上,刚子反应灵敏,闪身一躲。肖逵无奈,只能大吼一句,“都没吃饭啊!大点声!”

穆槿之毕竟是穆家后人,众人在心里也是认了穆槿之为主的,只不过喜欢抱怨几句。

众人异口同声,大声回应道:“明白了!”

肖逵瞥了一眼屋外的雨,雨水已停,太阳缓缓升起,还露出了一丝暖阳洒向大地。

肖逵催促道:“都走都走,干活去!”

肖逵话落时,众人已散。

肖逵也要去忙自己的事时,身后传来穆槿之的声音,“肖叔!”

肖逵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穆槿之站在自己身后。

肖逵一见到穆槿之,一张满是怒气的脸瞬间变得和蔼可亲,他笑道:“怎么了少主?找我何事啊?”

“借一步说话!”

肖逵跟着穆槿之来到转角处的小巷,巷子深处绿瓦白墙,瓦片上有水珠流淌,顺着檐角低落地面。

穆槿之与肖逵秘密说,让他去通知散落在八州各地的穆家军,照楚熙的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