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汇合(2 / 2)荒蛮笔摘首页

安灵序挑了挑眉,他看上去有些好奇,开口问我:“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行?”

我把大学四年和毕业后这两年思考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主要是你战力忽高忽低的,一看就没许云渡靠谱。京爷先不提,大强那体型那战斗力看着就很有安全感。像是那种和人做露水夫妻都会猛猛把人干晕的那种人,然后完事之后还能把人拎起来当棍子耍一套双截棍。”

我明显感觉安灵序的嘴角抽了一下,为了证明他也会耍双截棍,他揽腰把我也提了起来扛在肩膀上。这感觉像是在被当猪扛,得亏我早就防着他发癫,要不然因为突然失重,我还真可能在这个鬼地方颜面尽失。我薅住他头发正准备威胁他放我下来,就听见他冷笑一声,开始破防:“就这?别说姑娘,就连你我都能干晕两个。许云渡这货能不能硬还是另一回事。”

不是?许云渡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吗?果然还是破防了吧?

我拍拍安灵序的脑袋,敷衍地应付他,试图让他把我放下来。他貌似很不满意我的态度,对我的要求不为所动。他妈的,早知道就不惹他了,在墓里跑了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他娘的这么有精神?他是去哪捉了王八生喝血吗?!服了。算了,打不过就求饶吧。我又小声恳求了他半天,在拔秃他的威胁之下,我终于被放了下来,我赶紧和安狗在中间隔了一个人,生怕他又发癫。

安灵序啧了一声,又把我拉了回去,我挣开他,抬头一看才发现雁嗣禾正意味不明地回头看我俩。我有点尴尬,毕竟私下打不过一个人和当众处刑还是有区别的。好在雁嗣禾很快就扭回头去了,他拍了拍专心致志抱孩子的贺昼,凑过去耳语了什么,贺昼对着他点了点头,两个人的步伐陡然加快了起来。

我也赶紧拉着安灵序跟了上去,这段路我们走的时间不算短。虽然按照雁嗣禾的说法这个地宫有二十一个房间,但是这贺昼把能把这个地宫走成迷宫也是够难为他了。

不过这一路走过来我才发现,原来这座皇陵不是没有机关,单纯是我没碰上,全给那些没什么文化底蕴的扶桑人给占了。他们也是牛逼,不是被乱箭射成刺猬,就被细线勒得头首分离,还有被巨石碾压成肉泥的。要不是这些机关是一次性的,估计还能再来一遍正义执行。原本我还在为路上碰到那么多糟心事,又见了那么多死人叹息,感谢他们,我立刻心情就好了。

贺昼最后带着我们拐进了一个石室,比起其他石室,这个石室没有其他可以进入的缝隙,我跟着贺昼转了一圈,发现出入口只是一个狗洞,颂颂弯腰钻进去正好。雁嗣禾打头,贺昼把闺女叫醒,哄着她走进去。颂颂迷迷糊糊地走进去,估计是看见了虞鸢,没几秒就墙内就传来了一声兴高采烈的妈妈。这个石室比起之前那些只大不小,也不知道当初建造是为了存放什么,墙体建得很厚,我跟在贺昼后面,安灵序垫底,这个狗洞不太好发力,我还被卡了一下,真是丢人。

石室里的人一共分成三派,各占了一角,四周架了几个锅,火光映亮了小半个石室,那些白烟直往洞口飘,倒也不至于让人憋死在里面。京爷大强看见我和安灵序时站了起来,朝我们走过来,与此同时还有两个人也站起来朝我们这个方向走。那两个人灰头土脸,勉强算一老一少,我辨认了半天,终于认出来这人是刘耀金。没办法,这人一咧开嘴就一口金牙,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刘耀金越走越快,几乎是冲到我面前的,他的脚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瘸,走得太快差点扑我怀里。安灵序赶紧拦了一下,但刘耀金还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面上露出一阵狂喜:“宁二爷,不,宁爷!你来救我了?是不是?!”

我懵了片刻,这老头子还挺有劲,我一下子居然没挣开,还是安灵序和许云渡同时看不过眼,伸手拉了我一把,君莫祁和雁嗣禾同时往我身前站了站。在他们这个动作下,石室里几乎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我看见好几个刘耀金的人和君家伙计已经把枪上了膛,就等刘耀金下一步动作。

刘耀金终于意识到了不妥,他被两个人按着几乎直不起腰来,只得悻悻摆手,言语里带了丝谄媚讨好道:“两位爷饶命、饶命,我真没想对宁爷动手,真的,我发誓!”

安灵序没说话,倒是许云渡探过身去用刀柄拍了拍刘耀金的脸,笑嘻嘻道:“道上谁不知道你耳根子软,裤腰带也松,发誓就跟放屁似的,我们家宁爷胆子小,你要是给他吓出个好歹,我把你吊起来剥皮撒盐晒,我晒的牛肉干味道还算不错。”

刘耀金的脸色一下子青了,他眼睛瞟了瞟抵着他脖子的刀,摆了摆手制止了那个跟过来的年轻人的动作,又嘿嘿笑了两声,猥琐地搓了搓手,跟只苍蝇似的嗡嗡了半天,终于把话说清楚了:“宁爷,等出去了,您能不能重新出山帮我处理个尸体啊?”

这玩意儿家里到底还有多少尸体啊?又来?

我从京爷身后探头,有些奇怪地望向他:“你不是找人处理过了吗?怎么又找我?上一个皮匠的技术不好?”

刘耀金跟被人掐住脖子似的,一下子哑了,隔了好半晌,等得我都不耐烦了,他才吐出一口气道:“不是,是那些尸体会爬,它们半夜站在我床头看我,找了大师也没用,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找您的。”

这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了一瞬,我发现雁嗣禾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正奇怪的时候,那个跟着刘耀金来的年轻人突然开口了:“东家,您要不还是把情况和眼前这位爷说清楚吧?您找的人都死了三个了。”

年轻人的话一出口,石室里更安静了。许云渡嘴角翘得更高,几乎在一瞬间,刘耀金的脖子上就留下了一道不短的血痕,疼得他直抽气。许云渡用的是不致死的力道,除了疼点,刘耀金倒也没什么大事,但性命被人架在刀子上玩弄的感觉也不会太好,这人腿抖得跟糠筛似的,可这种情况下他又做不了什么,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那个年轻人。

刘耀金叹了一口气,这才老实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那些尸体被我从这个带回去之后就一直不对头。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死无全尸它们才那么大怨气,谁知道找了好几个缝尸匠它们都不满意,找大师也不行。一开始是在下葬之后自己爬出来,后来我把它们放在义庄,它们又会自己找回来。我实在没办法了,这门手艺里就属您最精通,我这才找的您,谁知道您不接,我只好又回到了这地方来找线索,看看能不能破这局。”

我大概听懂了,接着问他:“你好好的把尸体放家里干什么?”

刘耀金的脸色更差了,他大呼冤枉,甚至开始手舞足蹈:“没有没有,不是我要带回去,是它们跟着我走的!真的,宁爷您信我啊!”

看他这激动的模样,我只能让许云渡和安灵序松开他,让他先去包扎伤口,就怕他失血过多死在这里。我没问他为什么不烧尸体,这小老头估计还有事情瞒着我,拿那些尸体多吓吓他,吓久了,他自然就招了。至于刘耀金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到时候拜托京爷查查好了。

那年轻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就对着我笑开,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到底不算认识,他那个笑搞得我有些起鸡皮疙瘩。我往京爷身后躲了躲,京爷偏过头来看我,我对着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一切顺理成章地在进行,顺利到我觉得苗头有些不对,刘耀金三番五次想过来找我聊天,却又被京爷的人用枪抵了回去,他不甘心,可没办法,只能蹲在那里看着我欲言又止。隔了两分钟,我瞧见雁嗣禾走过去拍了拍刘耀金的肩膀,他们讲话的声音很小,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就见刘耀金脸上露出喜色,一双手止不住抖。

我没再关注他们,只是把我和安灵序的包里剩下的小孩子衣服和零食收拾了一下,接着给贺昼送了过去。彼时颂颂正被虞鸢抱在怀里,母女俩的精神状态都还算不错。虞鸢同我道谢,贺昼甩了包烟给我,继而又去关照他的老婆孩子,这腻歪劲看得我眼疼。

我赶紧溜了回去,大强他们这会儿心情还不错,手里各捏着一个压缩饼干在啃,安灵序掰了一半给我。这压缩饼干确实顶,我又灌了几口肉汤就彻底饱了,瘫在安灵序身上拿他做肉垫,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非常舒坦。

乘此机会,我甚至开始询问许云渡他们遇到了什么,但此时此刻许云渡那个逼正心情好好地摆弄他带的相机,我敷衍地配合他拍了两张全家福,接着就听见京爷开口给我讲故事。

他们和我是完全反方向下来的,路线比我们长,进墓的时间也比我们晚,大概赶了三天路才从另一个废弃山寨里沿着一条暗河岸进墓。那时候我跟安灵序还有颂颂已经在墓里过完一夜了。

其中翻山越岭的事情不过多赘述,怪异的事情还要从一个人皮娃娃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