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金霖园。鲜果,暖茶,清酒,雅香,自然是少不了的。诗卷,书案,文人,雅士也齐聚一堂。
因为金秋诗会是灵霁公主举办,自然也邀了些世家贵女捧场,不过此时安排在斜霄院内。
受邀之人中有清贫文士,身着粗布衣服,但依旧气宇不凡;或其貌不扬,但书卷不离身;或者也有些白面书生还在偷偷抹粉整冠,期望能得某个世家贵女青睐而一步登天。
尚疆一袭白衣佩玉,头戴黑色嵌玉冠帽,颇有脱尘仙君之态。傅郡丞身着青衣在前引路,两人一同入了金霖园兰馨院。
尚疆,傅郡丞进入院内,许多眼光便齐刷刷朝他们两人扫过来。尚疆超尘之态与傅郡丞风流之姿,的确令人眼前一亮。
灵霁公主一身月白色男装,束发成髻,英姿飒飒。她迎上前去:“尚公子来了,给你安排了座位,我领你去。”尚疆点头:“多谢。”
“他是谁?”斜霄园中翟尚书嫡长女翟黎远远望见尚疆飘逸之姿,问道。
旁边的廷尉平之女赵芳儿摇头:“不曾见过,倒是气宇不凡,哪怕站在灵霁公主身旁,亦不卑不亢。见多了卑微之态,这位公子倒颇有些风骨。”
“只此一眼,芳妹妹便知她有风有骨?还有他那副身段,可是打动了妹妹?”翟黎打趣。
“姐姐莫取笑妹妹,姐姐倒说说,觉得他如何?”
翟黎笑道:“人嘛,就那样。诗么,待会儿再瞧瞧呗。”
“多谢诸位赏光,金霖园蓬荜生辉。金秋诗会今年是第三年,今日与会之士五百余人,有四百多人是慕名而来,是去年人数的整整一倍。我相信今年必有许多耀世之作产生。诸位亦不必太过拘谨,权当作诗文切磋学识共进,岂不妙哉?”灵霁公主振臂一呼,底下便有人点头喝彩。
依惯例,便进入作诗阶段。每人限在一炷香时间内作诗一首,不拘写物情状,不拘托情达意,不拘家长里短,也不拘仙圣豪侠。然后评选出入选佳篇,继续下一唱诗环节。
文士才女们皆提笔写诗,尚疆反而觉得这般情景甚为有趣。他没有提笔,偷眼看了看兰馨院翠竹掩映,香花点缀,凉风习习,纱帘微动,心旷神怡。
他闭上眼睛,大大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中油然而生一句感悟:空气真好。
收卷的钟声响了,尚疆方被这铜钟声震醒,见文士才女大都已放下笔,而自己面前书案的卷上还是空白一片。尚疆心想于灵霁公主处不好交代,刷刷几笔写就。
收卷之人到时,尚疆已放下笔,又在观察这周遭环境与人世了。
身旁傅郡丞揭开纱帘:“大人,您可是写了?”
尚疆压低声音:“我自然写了。刚刚灵霁公主唤我尚公子,当是不以身份论学问之意。在这里,你唤我尚兄,我唤你傅兄吧。”
“我想也是,您平常都爱写些酸诗送我,若有此种机会,您还不展示一番?尚兄写了便行,不然他日霁公子不找尚兄的麻烦,也会找我的。霁公子的脾气您受得住,我可受不住。”
“今日这头一拨诗,公主便亲审,可是破了例了。”廷尉平之女赵芳儿说道。
翟梨也应和:“你说是何事或者何人,让她改了主意?”
尚疆起身在兰馨院四处走了走。院子甚大,翠竹依依,红枫黄菊,蕊寒香冷,携风送远。
傅郡丞抱怨:“与您说带把扇子来吧?手上没个物件,一点儿也不清雅呢。”
“你那是附庸风雅,时已至深秋,还需什么扇子?”
尚疆见一处翠薇密布之处,立即来了兴趣:“那是个好地方,我们且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