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回 义薄云天携手处(1 / 2)布衣将军海东青首页

第二日天光大亮,海东青和忆君师徒二人与曾保中及曾庄护村队的众位乡亲寒暄道别。一行人又拉着手说了不少暖心窝子的话,直到看着海东青和忆君师徒二人绕过一个山环没有了踪影,曾保中这才带着乡亲们依依不舍的返回村子。

“英雄相惜,舍不得呀!”

“山高水长,他日再聚!”

别过曾保中,海东青与忆君师徒又往太行山腹地打马前行,二人漫无目的地一边由马慢慢向前走一边闲聊着。忽然,不远的林子里传来女子呼救的声音,二人急忙下马,把马拴在大路边树上,猫着腰向呼救的方向跑去。透过树叶的缝隙,只见山间小路上走来了七八个人,穿的衣服并不统一拿的家伙也不一样,有背大刀的,有拿梭标的,还有几个扛火铳的,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敦实的黑脸儿后生,肩头上正扛着一个女子。刚才听到的呼救声应该就来自这个女子,而此刻女子的挣扎呼喊换来的是这些小子的嬉笑声。

“陪爷上山做个压寨夫人不比你在村受苦强上千倍?小娘们,不懂事!”

紧跟在黑脸后生身后的一个秃头一脸坏笑着。

“宝爷,这小娘们是不知道宝爷的功夫,等到从了您以后,肯定是天天想情郎,拦都拦不住呢,嘿嘿”

这帮小子浪笑着,那个头里走的黑脸汉子拍了一下肩上女子的屁股,色迷迷的唱着。

“小呀么小亲妹呀,你夜里想情郎啊,情郎哥你就爬上了热炕头啊”污言秽语唱得很响。

海东青师徒二人看见这个情景,直气得青筋暴跳。忆君一个箭步跳到了他们面前,大喊一声,拦住了这个黑脸汉子的路。听到忆君的喊声,这小子肩上的女子眼神里的凶狠在不察觉中又变成了恐惧。

忆君仔细端详这个黑脸汉子,粗布衣裤,满脸横肉,不像善类。

“站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这个汉子斜着眼瞄了一眼忆君,鼻子里哼了一声。

“王法?在这山里老子就是王法。你一个小兔崽子,胎毛都没退干净。还敢管起老子来了?”

后边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大声叫着,“就是,哎,你们自己都瞅瞅,是谁没栓好裤带,裤裆里掉出个这玩意,是谁的就赶快认了去。”

“哈哈哈哈!”

这些家伙爆发出一阵大笑。

忆君很镇定地冷笑了一下,“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今天这事小爷我还管定了!”

“什么玩意儿!敢管我们宝爷的闲事,他娘的活腻歪了。今天兄弟们就给你松松皮子。”这个刀疤脸从背后抽出了大刀,猛地就向忆君冲了过来,双手抱刀柄,挥刀劈下。忆君瞅着刀劈下来,也不敢迟疑,向前抢了一步,让过了劈下来的刀,左手一搭刀疤脸的手腕,下边儿用力踢出一脚。这小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摔了一个狗啃泥,刀也撒手飞出老远。

“哎呀,小子还有两下儿!今天爷弄死你!”

那个黑脸汉子说着把肩头的女子往路边一放,从腰里拔出了盒子炮。“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山谷。那黑脸汉子的盒子炮掉在地上,同时捂住了右肩膀,鲜血顺着袖口一点点滴了下来。黑脸汉子身后那些个人看见带头的汉子中枪,端枪的端枪,拽刀的拽刀,准备一拥而上。“啪,啪!”又是两声枪响。一个汉子头上的帽子飞了出去,一个汉子手里的大刀掉在地上,不知从哪飞来的子弹让这些家伙们一下子都怔住了,木头似的戳在原地,不敢动弹。为首的那个黑脸汉子倒是反应快,瞬间就变了一副嘴脸。

“敢情还有一位好汉呀。您,请露个脸儿呗。”

“还不快点滚!”

随着一声怒喝,树后边儿闪出了海东青。

那黑脸汉子也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经多见广,知道今天碰上了硬茬子,不服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很快这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小弟不知道二位英雄驾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现在就把这小娘们儿送给二位爷,就当兄弟和二位爷交个朋友。”

“和你交朋友污了我的名声。还不快滚!”

“好,好,马上滚,马上滚。”那汉子捡起了地上的盒子炮。插回腰间,捂着受伤的右肩头,带着那群小子,钻进树林,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那个被抢的女子迷茫的坐在路边儿,眼神中流露着恐惧和不安。

忆君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位姑娘,放心,土匪已经跑了,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女子打量了一下忆君,这个小伙子长得健硕又英俊,说话还这么彬彬有礼,脸上渐渐流露出欣赏的神情。看女子不言语,忆君以为她还害怕,又缓缓地说:“姑娘别怕,土匪已经跑了。师傅和我都不是坏人,你要是怕土匪再来,你告诉我们,你住哪,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女子这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慢慢的讲起来。

“我娘家姓高,我叫高秀姑。去年我们一家人从河南逃荒到这儿,爹娘兄弟在路上都饿死了。我匆匆埋了家人,随着一个本家婶子来到了太行山。却不料,这女人贪图钱财,把我卖给了一个山里的农户说给他生病的独子冲喜,然后这个婶子拿了聘钱就跑了。而我所谓的男人也有名无实,我过门的第三天就死了。可怜我一个黄花闺女,过门三天就守了寡。不过那公婆对我还好,悲伤过后,二老和我说原指望你能给他冲冲喜他还能活。现在他没了,也就不存在儿媳了。你走吧,不用守着了,换个地方找个人再嫁了吧。”说到这儿,高秀姑停了一下,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又继续说:

“我看二老厚道,想想我也孤身一人,就认了二老作干爹干娘,身份从儿媳转成了闺女。结果前些日子,二老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一下就都没了。我打发完二老,这就准备回老家去投亲。不料走在这山路上就被他们抓了。如果不是您二位恩人搭救,我怕是没法儿活了。”

“那,姑娘,我们送你下山,至于去河南我们就没法陪你了,我们只能把你送到官道上。”海东青一字一句说着。

于是师徒二人将高秀姑送到了山下的大路上,给她雇了辆马车,和周围人打听了赶车人忠厚老实,便替高秀姑付好价钱,让赶车的送她回河南。

师徒二人送走了高秀姑,在山下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原路返回。走着走着,只见山路前头人喊马嘶,前边儿一伙的人拦住去路。这伙人穿的破旧,约有七八十人,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鸟铳梭标、大刀长矛,还有几只汉阳造。只是头前儿马上的红脸汉子,腰里别着盒子炮,脚上穿着半新的马靴,骑在一头白马上,一身威风。后边黑马上正是昨日受伤的那个土匪。

“你们两个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敢打我家的兄弟!正愁找不着你们呢,自个又送上门来,得罪龙王寨的人,你们怕是不想活了。龙爷看着你们也是条汉子,报个名儿再死。也好让龙爷也给你们在阎王爷那儿挂个号。”

海东青冷笑了一声,瞄了一眼这群人。“海爷我走南闯北几十年,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不过还真没人拿得走,这几位弟兄口气不小啊,要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