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不光“暗恋”整个超话都被端掉了,姚盼儿等贩卖明星隐私的人员也陆续被警察约谈,#私生 这一tag迅速窜了上去,盖过了#顾晓林乔 官宣,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整个组织十分庞大,姚盼儿的“暗恋”只是他们的一个分支,组织成员遍布四处,从酒店前台到经纪公司内部,只要有钱有人脉,就没有他们搞不到的个人信息,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Undecon刚出道的时候,有两个女生曾经来鹿山苑蹲守林乔,结果等到的是顾晓跟顾晨曦,她们的信息就是从姚盼儿那里买到的,只要500块就能打包买到上百位明星的手机号或家庭住址。
十年前姚盼儿没去成的局子,十年后顾晓弥补上了这个遗憾。
“按照她这个严重程度,最少要判三年。”顾晓说。
林乔唏嘘不已:“她何必如此。”
“其实原因挺简单的,你猜猜看?”
林乔思索了一下,猜测道:“因为钱?”
“正解。”顾晓打了个响指。
姚盼儿的口供里自始至终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字:钱。
她需要钱,或者也可以说是不光她需要钱,她的父母,她的弟弟,全都需要钱。
姚盼儿对于钱的欲望从她16岁的时候就萌芽了,那时唯一对她好的外婆重病在身,家里人却为了省钱,连医院都不让去,说是“岁数到了,治了也是白治”。
在他们看来,钱这么宝贵的资源,应该用在刀刃上,留给有着大好未来的人,比如姚景舟,而不是苟延残喘,没有挣钱能力的老人,那简直是暴殄天物,俗称浪费。
于是,姚盼儿选择了辍学打工,给外婆攒钱治病,也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带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的“王哥”。
姚盼儿接的第一笔单不是林乔的,而是周放的。她没有经验,只能当一个群演,看着人群中心的“主演”是何等地卖力,她站在人群里,举着周放的横幅,机械地跟着身边的人一起喊着那几句毫无新意的台词。
姚盼儿的第二笔单就是林乔的,她很缺钱,自告奋勇地报了名当“主演”,按照原定的计划摔倒在了林乔跟前,正要眼睛一闭开始撒泼打滚,眼前的阳光突然被一片阴影遮挡住了。
“没事吧?受伤了吗?”林乔说。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就连外婆,在她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是一直拉着她哭,哭到她麻木。
姚盼儿被那关切的目光烫到了,到嘴边的台词一句也想不起来,她避开林乔的视线,下意识地去寻找王哥,却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保安很快就来了,姚盼儿知道这是任务失败,自己被抛弃了。
无论在哪里,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这个认知让当时年仅16岁的她不禁流下了眼泪。
姚盼儿知道自己在做不对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会给面前的男生造成极大的伤害,她罪无可赦,所以在陈舟瑾的审问下,她选择了如实招供,不光是为了让陈舟瑾保密,还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但姚盼儿没想到的是,林乔会这么轻易地放自己一马。
他说:“这又不冲突。”
夕阳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映出橘色温柔又灿烂的光影。
到底是骨子里多善良的人,才会选择对伤害自己的人网开一面。
姚盼儿真心觉得感动。
可这份感动仅仅持续了一天。
第二天姚盼儿回到了家,在这个狭小到她需要和弟弟挤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出租屋,姚盼儿注视着满地的瓜子壳,一池没洗的碗,一堆没洗的衣服,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意识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以这么大。
有的人生来就众星捧月备受宠爱,为了打压他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而有的人再怎么拼尽全力,也依旧逃不出这阴暗的井底。
简单来说,姚盼儿黑化了。
在她看来,林乔网开一面的行为只是圣母心罢了,好人永远只会带着光环,一次又一次自以为是地放过那些坏人,并对坏人的改变寄予厚望。
可她的妈妈说得对,她骨子里就是个坏胚子,林乔看走眼了。
姚盼儿只有在跟随王哥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一点活着的真实感,她不用洗衣做饭,不用被拎着耳朵,听他们唠叨说女孩子就是赔钱货,也不用每天提防着渐渐长大的弟弟对自己动手动脚。
姚盼儿很听话,渐渐得到了王哥的重用,她开始由线下转为线上,像一个指挥家,各种私人信息就是她的指挥棒,在谋杀的艺术领域,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林乔。
恩人见到自己曾经救赎过的可怜人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姚盼儿很期待看到林乔会作何反应。
不是想要众星捧月、万众瞩目吗?
她给他,全都给。
姚盼儿在她阴暗的井底凝视了林乔十年,用她的指挥棒,一刀一刀地,在林乔那张精致的脸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血花。
航班,宿舍,酒店……
手机号,微信号,身份证号……
姚盼儿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她因此得到了钱财,也因此得到了愉悦。
精神感化是不可能的,只有实质的金钱才能叫救赎。
因为看到她的确从外面带回来了钱,姚盼儿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上升,每个人跟她说话都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但姚盼儿还是放任了姚景舟对她无礼,因为这有助于她在蒋宁面前树立一个倍受摧残的小白花的形象。
是的,不是蒋宁无意中认识了姚盼儿,而是姚盼儿选择了蒋宁。
没有人会想到,姚盼儿在网络上干着那种地狱的勾当,却会在养老院干着天使的工作。
一边犯罪,一边赎罪,人生乐此不疲。
姚盼儿看上蒋宁的原因有三点——
第一,她有钱了,想找个男人玩玩,蒋宁长得也合她胃口;
第二,她想要更多的钱,而蒋宁确实有钱;
第三,蒋宁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