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贵旁的作用没有,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些有用消息。
就比如他提到过这药肆,是程家四房在北方的布局之一。
他还提及,药肆与地位很高的贵人合作,牵扯利益,能帮助他们站得更稳。
不过那时候谢霖贵并未讲得十分明确,方知雨只能猜测,所谓“贵人”定是位高权重。
而适才孙全翌递上来的信……她虽未看,却相信宋筠已经借着问话,把主要信息都讲了出来。
那么,程闳礼敢承诺让孙全翌去皇帝面前告御状,是不是意味着,四房的回春药肆,可能与某位皇亲国戚利益颇深?
方知雨不敢深想,在屋里焦急万分,因为她始终没听见宋筠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最后,只能自己问出口:“买通了很多旁支?”
孙全翌是头一回听见世子妃声音,下意识颤了颤,忙回:“那倒没有,去赌坊的人与那世叔是一支,提亲的人与去我家帮忙的是另一支。”
方知雨不言语了,他相信宋筠已经有了后续办法。
但宋筠的脸色黑了下来。
孙全翌偷偷抬眸,恰好瞧见了世子脸色转黑的一瞬,吓得又伏地磕头。
而宋筠满心愤懑:小家伙怎么不知照顾自己?讲话声音那般大,可别动了胎气。
石头见宋筠久久不言,头也止不住往里头偏……就知道世子又念着世子妃了。
于是又代他对孙全翌道:“此事你可有跟旁人讲过?”
“没,自然没敢。只有家母与小的知晓。”
石头点头,示意他起身,“你今日所报之事就全部烂在肚子里。那两个旁支如何,自己看着办。至于程家,就不用管了。”
孙全翌求之不得,忙道:“谢世子与世子妃开明大义!”
石头摆摆手,知道世子并不在意这些虚无的夸赞,领了他向外头走。
没几步路,孙全翌突然顿足,“秋婵……可在?”
石头眉头一拧,展了怒容。
屋中的秋婵正听见孙全翌询问自己的声音,猛地一颤,透过窗缝向外偷瞧。
正瞧见那日帮她的小内监冷眼以对:“孙族长,怎么旁的事都想通了,还不愿放秋婵走?”
孙全翌见石头动怒,忙道:“没有没有。这是我亲手写的文书,也有家母画押,欲递到秋婵手里。”
石头将他手中文书接了,略略扫量,换了笑颜:“这就好。”
孙全翌又递上契书,“这个也烦劳交给秋婵,是存是毁,凭她做主。”
这下,石头的笑容完全展开,“孙族长是个通透之人,早该如此。”
“是。是。”孙全翌卑躬屈膝,完全没有昨日面对石头时的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