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莫过于他的三弟,趴在床上要死要活,只能“嗯哼嗯哼……”
幸好还有几个旁支有良心,安排了人来照料,不然一家上下都得挨饿受冻,伤病无医。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老三家的居然还押在县衙,据闻要等州府复核杖责之刑?
与老三家一起被关的,还有旁支的孙霄睿。
孙霄睿夫君可是秀才,将来有可能成为朝廷命官……他都不敢惹,世子妃居然毫不避忌?
他不是善人,也绝想不到孙家得了皇帝关顾还能受此欺辱,这不就是被世子妃踩在脚底,揉进泥地么?
一时愤慨,孙全翌赶着来找世子和世子妃理论。
吵嚷一阵,只得了一个内监出来回复:“世子公务繁忙,世子妃乏了。有事明日再讲。”
这是宋筠亲口交代给石头的,因为他要陪娘子消食,然后早早入眠养神。
但不了解世子和世子妃的孙家人,只以为这是托词,一时之间,挑拨之声、撺掇之言四处飞转。
孙全翌平日也不是能被挑动的人,但此时此刻气恼上心,莫名就失了冷静,对前来给护卫下令的石头喝道:“就算世子妃不见,也该把我家孙媳放了!”
石头淡淡瞥了他一眼:“孙老夫人已经承认秋婵与你们家再无关联,孙族长回来得急,许是孙老夫人还未讲清楚,回去问问吧。”
孙全翌自然听说了,但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道:“我家花银子买下秋婵的时候,可是写了契书的!”
他手一扬,抖出一页纸来。
石头根本不在意,也未瞧一眼,只是道:“孙老夫人同意写下放秋婵离开孙家的文书,此事马知县也可作证。”
其余的,他也不想多讲一个字。
就在石头转身欲回去向世子复命之时,孙全翌抬起手臂,发挥族长威信,引得随行之人呼和起来,声声喊冤穿透黄昏薄光,向里传扬。
***
三进院中的主屋里,方知雨抖了抖小耳朵,“我好像听见了杂乱之音?”
“没有的事,定是你瞌睡了。”宋筠哄骗她。
方知雨摇摇头,“你还不如告诉我,是我耳朵出了问题。我连‘冤枉’两字都听清了,还能是幻听?”
宋筠“诶”了一声:“快天黑了,有任何事都等明日。”
就在此刻,杏儿和思荻得了消息,一前一后奔进来。
杏儿先一步跨进房门,在瞧见世子的眸中冷光后,不敢近前。
思荻跟在后头,没瞧见屋中情况,张口就道:“孙家族长来要人了!秋婵她……”
恍然探头向里,思荻终于瞧见了世子肃杀的眸子,一个冷颤定住了。
宋筠不仅眸冷,语气更冷:“讲错了,没有的事,出去重进。”
可下一瞬,方知雨抬手将他的脸撇向另一头,低声道:“别吓着你妹妹。”
宋筠不敢动了,头也不敢转回来。
一是真怕吓着思荻,二是怕惹恼了方知雨。
可方知雨半点不乱,笑着对思荻和杏儿道:“让秋婵自己出去见吧。咱们计划了这么多日,该让她自己去扬眉吐气了。”
思荻和杏儿重重点头,正欲离开,又听见方知雨提醒:“记得叫上施巧儿旁观,让她练练胆。”
两人得令,转身离开,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