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的闹钟响起。
床上相拥而睡的两人同时睁开双眼,互相对视了几秒,许青青最先垂下眼眸,动了动手指,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今天是回国上班的第一天,一会她要去总部报到,可她现在不要说上班,连说话都懒得说了。
陈言礼昨天晚上像发了疯一样。
明知道她今天肯定有不少事情要忙,还拉着她折腾到半夜,仿佛要把一个月前,连同回嘉兴的那几日给讨回来。
不管不顾地要了好几次。
导致她回国当晚至今早,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立马又要爬起床去当骡马。
她甚至比不过那骡子,起码骡子晚上不用干活。
想到这里,她又回想起一个月前。
她刚回新加坡一周,总部直接发了调令,将她调回,连详细的原因都没有说明,她就稀里糊涂的收拾东西、交接工作,然后回了国。
分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得知她突然要回去,乱成一锅粥,她花了半天口舌,才将这些人安抚好。
紧接着就是交接工作,还有未见的客户,通通改了时间,提前约见。
有几位合作颇多、来往频繁的客户,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万分不舍,还询问她啥时候再回来。
许青青笑而不语,她哪里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新回坡。
离开前夕,分公司为她举行了欢送会,余甜头一次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一直嚷嚷着,她还没学会多少东西,能不能等她学完再回去。
说着说着,流了几滴眼泪。
许青青一边安慰她,一边当老妈子一样伺候她,直到把她安全送回家。
公寓的东西,本来也不多。
正如她初来时,左右不过一个行李箱,装着几件衣服。
唯独陈言礼买的那辆车,她来来回回费了好大劲,才办理完托运。
陈言礼的想法和她有差,见她跑东跑西的瞎折腾,不如直接当二手卖掉好了。
就算损失,也不过就几个钱,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她当时也是同样的想法,那些税加起来,先不说早已超过折旧的费用,就是再加点钱,也足够买辆新的。
卖掉的念头只动摇了几分钟,便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她想到才开了不到半年,就要卖掉,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最后还是费劲吧啦的跑了几趟,办理好托运。
一切安排妥当,她约了宋雪吃饭、喝酒,为那段时间的美好友谊作告别。
宋雪对于她突然回国的事情,仅仅只是怔住几秒,随后便坦然接受。
甚至跟她开玩笑,说等哪天回国时,出机场的第一时间,就是给她打电话,让她请吃饭,叫她不许拒绝。
许青青笑着答应,她乐意之至。
虽说她和宋雪相识的时间不长,友谊却深。
突然回国,以后就是想找个朋友聊天,身边也无合适的人选。
睁着眼睛思索片刻,她的眼皮又止不住往下沉,最终耐不住困意轻轻闭上。
陈言礼抱着她看了半天,见她重新闭眼睡觉,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么困?”
许青青懒得搭理他,头往他的胸膛埋了埋,抱着他继续睡,反正时间来得及,再眯一会儿也没关系。
等不到回话,身体还被她抱着当靠枕,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陈言礼拉着她坐起,双手环住她的腰身,把她圈在怀里,随后低头注视着她的眉眼,目光认认真真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怀里的人睡得香甜,脸颊微红,唇瓣轻合,呼吸轻柔,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看来是累得不轻。
陈言礼看了会,低声笑了起来,声音从头顶传到她的耳边里,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帮你请个假?”
“不要,这样不好。”,听到请假,许青青猛地睁开眼睛拒绝,扭头看了眼闹钟,六点四十五分,霎时松了口气。
丝毫没注意到,陈言礼说得是——帮她请假。
眯了一小会儿,倒是没刚才那么困了。
许青青扯开他的手,动了动胳膊,掀开被子起床,几步离开卧室。
她的衣服都在隔壁房间,箱子昨天也放在里面。
原本她是想先去出租屋住几天,这样不仅上下班方便,如果晚上加班到很晚,回去也快,早上不用特意早起,保证睡眠充足的同时,还减少了出勤时间。
岂料她从机场出来,刚开了口。
陈言礼二话不说拒绝,直接带她回了别墅。
她无可奈何,心里恨恨地骂了他几句。
刷牙、洗脸,换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她拎着包下楼。
陈言礼似乎也刚洗漱好,见她下来,走上前问,“是在家里吃?还是一会路上买点?”
“路上买点吧。”
一会就是早高峰了,再不出发,堵路上怎么办。
陈言礼抬手看下时间,目光移向她,说,“其实在家吃也来得及,要不还是在家里吃吧。”
“……”
那还问她做什么?
是好玩吗?
许青青抬眸怒瞪他,嘴上不饶人,“你是不是有病?大早上忘记吃药了,老是反复无常。”
“我怎么了?不过就是说了在家吃,怎么就有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