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冲的话,没有半分讽刺,可谢威还是被刺痛了一般,脸色变的难看了许多。
“是啊,我到底还是太过天真了一些,总想着,若是能够少一些纷争,这天下的百姓,也就不用受战争离乱之苦。
可我不愿与人争,人却偏要与我争,谢家陷入如今的境地,我难辞其咎。
但这些年,我从未忘过你当初对我说过的话,也一直没有放弃过朝着你所说的方向努力。
现在的境遇,不会是我谢家的终点,也不会是你的终点。
一切,都还为时尚早!”
听到谢威的话,越冲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只是了然的笑了笑,“我知道,这些年你们谢家私底下做的事情,我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
说着,越冲弯腰从木板床下方,摸出了一个被棉布包裹着的长棍。
越冲当着他们的面,将棉布轻轻展开,露出了里面不知沉寂了多久的长剑。
看到这把剑,谢威恍惚了一下,“这是,藏锋?”
越冲爱惜的从藏锋的剑柄处慢慢摩挲到剑尾,眼睛里满是怀念。
“是啊,这是当年,我与你刚开始习武之时,太子殿下为我们准备的。
你的是冷绝,我的是藏锋,太子殿下送我们这两把剑的时候,告诉了我们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谢威怔了一下,突然哑了声音,只觉得一块棉花似的东西堵在了他的喉咙处,哽的他难受的紧。
“当然记得了,太子殿下说,这两把剑,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虽然是用同一块儿铁石打造的,可打造出来的锋利程度和韧性等,却都不相同。
就如同我们两个,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师从同样的夫子,可性情就是天差地别。
我性情较你豁达一些,你性情较我果断一些。
所以,太子殿下按照我们的性情,将冷绝赠给了我,将藏锋赠给了你。
太子殿下说,希望我们能够沾染兵器身上的锋芒和韧性,扬长补短,改掉自己性情中的缺陷,不会因此受人算计。”
越冲笑着看向谢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两个都还把太子殿下的话记得这么清楚,真好。
当初,太子殿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太高兴来着。
因为,比起韧性更佳的藏锋,我当时,是更喜欢锋利更佳的冷绝。
我原以为太子殿下那般了解我,一定会将冷绝送给我的,没想到却送给了你。
当时的我很不理解,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着当初太子殿下教我们的一切,他说的那些话,我也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
想了这么多年,也对着藏锋看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
谢威定定的看着越冲,突然朝外面喊了一声,“书歧!”
随着谢威的声音落下,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年轻的少年,背着一柄长剑走了进来。
谢威朝他伸出了手,少年便立刻解下了背后的长剑,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谢威。
见谢威接过剑便没有任何吩咐后,很快退出了房间,出去的时候,恭敬的关上了门。
看着突然出现,又很快消失的书歧,花映雪眨眨眼,心中有些好奇,他们周围,到底隐藏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