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那小姑娘解释着,“姐姐她这是累才需要哥哥背的。”
随后他眼眸微眯,又问着,“你家人呢?”
她正想指着后面的铺子回话,“在那……”
结果话说一半,她眸中突然一亮,高声喊了句,“爹爹!”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模样瞧着与燕寒差不多大的男子从右前方走来。
男子眼中满是宠溺,朝小姑娘招着手,随即喊了句,“央央,快到爹爹这来。”
被唤为央央的姑娘没再继续盯着他们两个看,小跑着到她爹爹的身旁去。
明明她方才还在嘲笑着芙礼需要燕寒背,见到她爹爹后,倒是热情地朝她爹爹张开双手,软乎乎地撒着娇,“爹爹抱~”
男子没有拒绝她,笑着弯腰将央央抱起,口中说虽的责备之话,语气却极其地温柔,“央央怎么自己就从铺子里跑出来?”
“若是跑不见了怎么办?”
央央扬着下巴,抓着爹爹的衣领,解释着,“央央是想出来等爹爹回家!”
“以后央央可不能自己先跑出来,要在家中等着爹爹知道吗?”
“不见了你阿娘就该哭了。”
“央央知道了。”
“爹爹带央央去买花灯好不好!”
“先回去看你阿娘,然后再带央央出去买……”
父女俩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淹没在人群之中。
芙礼趴在燕寒的肩膀上,见他迟迟未动,便抬手去碰了碰他的脸颊,“夫君怎么不走啦?”
燕寒盯着那父女俩离去的背影,心中某种想法正在破土而出。
听着别的小姑娘喊爹爹,他竟然羡慕得很。
若是日后——
“昭昭。”他轻声喊她,眉眼间柔意渐延,“日后我们也生个女儿好不好?”
芙礼微微愣住,这才明白他为何突然不继续走。
原来——
小姑娘与她爹爹温馨的画面让他羡慕了。
生个女儿……
这般想来,她与燕寒还从未谈过生孩子之事。
一直以来,两人谁都没有提起过。
她也一直以为燕寒对于孩子一点也不感兴趣。
其实,之前府中的李嬷嬷明里暗里一直问她肚子何时有动静。
可与他同房许久,芙礼从未喝过避子药,却也没有一丁点的迹象。
对于怀孕之事,她认为顺其自然便好。
许是她身子骨寒,才迟迟未有孩子。
毕竟,早前在宫里遭人陷害落水遭了一阵风寒,宫里的箫太医也同他说过。
若她不好好养好身子,日后想要孩子,怕有些困难。
“昭昭?”见她许久未说话,燕寒偏头看她。
芙礼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燕寒羡慕又期待的目光尤为明显,她也不想让他失望。
他低沉的声音再次落入芙礼的耳中,“好不好?”
男人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些迫不及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燕寒声音刚落,忽地,头顶之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声音。
“嘭——”
绚烂的灯光与焰火,如同火树银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耳边还有几道议论之声,伴随着烟花的声音,听得有些不太真切。
“这怎么突然有烟花燃放?”
“听说是镇上的方知府今日娶妻,这烟花乃是他特意为新娘子准备的惊喜!”
“是吗?我说黄昏之时便听到外头有鞭炮声,原来是方知府娶妻啊!”
“走,咱去前面瞧瞧看!”
在烟花的笼罩之下,人们从四面八方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往前去凑着热闹。
芙礼抬头望向夜空,眸中沾着点点星光,嘴角微微扬起,有些激动的开口,“夫君,你快看!”
她伸手指着上空绽放出的那一朵彩色烟花,说着,“那朵好漂亮!”
身后人儿的裙摆随风飘动,欣喜的声音入他耳中。
燕寒没有逼问她方才的问题。
忽地想起贺朝宴时在宫中看过的烟花。
那时他们两人的感情还未这般好。
当时燕寒并未感觉到她对烟花的喜爱,只瞧见她眼眸之中泛着浅浅星光,以为那是烟花的倒影,而她不过是看得入迷。
可今日见她这般激动,燕寒才知晓她竟如此的喜欢烟花。
她仰着头,也不嫌累着,目光不移地一直盯着夜空。
燕寒随着她的目光抬头,嗓音不大,却带着丝丝笑意,“是很漂亮。”
下一秒,他垂眸看向她,盯着她那张出水芙蓉的脸,毫不吝啬地夸了句,“但昭昭更漂亮。”
烟花绽放着的声音险些盖住他这句话。
芙礼倏地低头与他对视,目光交汇在一起的那一刻,心跳有些加快。
耳根处红晕渐渐浮上,她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指节。
燕寒笑了下,紧搂住她的大腿,这才背着她继续往前。
走了一小段路,他倏地轻轻开口问着,“昭昭可也要去看那热闹?”
话落,头顶上的烟花声也渐渐地小了下来。
只瞧见背上之人轻轻摇晃着脑袋,没有那看热闹的想法。
芙礼心想,方才好多人往那去,燕寒背着她过去定是挤得慌。
“那我们回去了?”燕寒又继续问道。
背上之人这才点着头,只不过她的身子忽然扭动了下,偏头对他说着,“夫君先放我下来吧。”
“走了这么久,你应当也累了。”
从方才走到现在,也走了快要半个时辰了。
昭昭有些心疼他了。
可身前的男人却没有听她之话放她下来,反倒是继续稳稳地背着她往前走着。
“你这点重量,还不及军中的粮袋重呢,怎会累呢?”
“本世子再背你走一程都绰绰有余。”
听着这话,芙礼没再说着要下来,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带自己走的每一步。
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点点灯火也渐渐变小。
即将走到岸口之时,女子温热的脸颊贴着他在的脖颈处。
“夫君,昭昭也想要一个女儿。”
她的嗓音柔软得如同初升的月亮,映照着夜的宁静,给予人一种温暖之意。
燕寒知道,她是在回着方才在夜市之中他的话。
芙礼的脑袋又往他脖颈处埋了埋,声音闷闷地,“可昭昭的身子寒,又不争气,可能……”
男人忽地停住脚步,紧皱着眉头,听不得她这话,开口打断她,“昭昭不必那般在意我方才所说之话。”
两人同房过后他从未逼迫她喝过避子药,她自己也从未去用过。
一直没有孩子,燕寒自然也能想到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