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苓一听到夏花的回答,马上激动地拍手,压不住声调,高呼道:“我就知道!所以陆先生完全就是冲着江姑娘来的。”
苏窈莫名也跟着兴奋起来,弯眸笑道:“这么说的话,陆先生便是对栀澄有意啦!”
原来不是像传闻那般,只有栀澄对陆先生有意,而是他们互相有意。
苏窈当然希望她的好朋友栀澄可以同心爱之人修成正果,此刻听到冬苓她们的分析,心中雀跃,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
忽地,她想起栀澄说过,她爹在暗地里寻过陆先生。
结合以往陆先生从不承认他对栀澄有意,苏窈有些疑惑。
是栀澄她爹对陆先生不满意吗?
可在她看来,陆先生性子温和,样貌也是不错的,至于家世背景,苏窈对此了解不多,但也知晓陆府应是不寒碜的。
苏窈她爹早早离世,对父爱的记忆仅有幼时那些细碎的片段,是以,她想不明白栀澄她爹为何要这么做。
马车行至药堂门口,稳稳当当地停下。
苏窈收起思绪,戴上秋络递过来的轻纱面巾走下马车,进了药堂。
药堂内只有两名病患,一人坐于旁侧的木椅上,似在闭目歇息,另一人正在问诊。
苏窈并未打扰叶郎中看诊,放轻脚步来到她的右侧。
叶闻笙瞧见她来,只匆匆朝她颔首打招呼,随之低头提笔写药方。
将药方写好,她递给右侧的苏窈,道:“有劳苏姑娘了。”
“不会,叶郎中客气。”苏窈接过药方,行至药柜那边对着药方仔细抓药。
待问诊的那名病患离去,药堂里便只剩下坐在木椅上的病患了。
叶闻笙来到苏窈身边,细声解释道:“那名病患说是头昏眼花,我替他诊脉,却看不出异样,便先给他一颗饴糖含着。”
听罢,苏窈抬眸望向那名病患,虽那人闭着眼,但也能看到他气色不错,气息瞧着也起伏平稳寻常,的确不像是身子抱恙。
她小声问道:“叶郎中,他坐在那里多久啦?”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叶闻笙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患,分明无碍,又坚持说他身子不适。
但当叶闻笙提议让他去其他药堂问诊,这名病患却不肯离去,只说给他饴糖,他坐着歇息一会儿就好。
叶闻笙心生疑虑,可也不好强行赶走病患,便由他坐于旁侧了。
这一坐,将近一个时辰。
简直怪人。
叶闻笙怕他的目标并非是看病,拉住苏窈的衣袖,靠近她的耳边细声问道:“你的婢女可有在外头?”
“有的,都在外面的马车上。”苏窈在药堂里当值,她们也不离开,只守在外头,等着她散值回府。
叶闻笙还不放心,又问:“那你的婢女可会武功?”
苏窈眨了眨眸,如实答道:“夏花很厉害。”
叶闻笙马上道:“那太好了,苏姑娘,你让夏花来药堂里跟着你吧。”
叶闻笙丝毫不担心别人是否冲着她而来,横竖自己只是一名普通郎中,并没有任何值得被人惦记的东西。
苏姑娘可就不一样了,苏姑娘与太子殿下来往密切,说不定真有人会因太子殿下这层关系,而特地盯上苏姑娘。
苏窈看到叶郎中如此迫切又担忧的神情,内心疑惑。
她瞧一眼那名病患,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虽是不解,但苏窈还是听了叶郎中的话,走出药堂。
正坐在马车前头的三人同时站起身,异口同声唤道:“主子。”
冬苓往自家主子身后一看,那药堂的门并没有呈现即将闭店的半关状态。
她立即问道:“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窈轻轻地摇了摇脑袋,简单地解释道:“药堂里有名病患行为怪异,叶郎中应是担心会出事,需要一名会武功的人。”
闻言,冬苓秋络二人马上转头看向了夏花。
她们这几人里,目前会武功的,只有夏花了。
夏花走上前:“主子,奴婢随您待在药堂里。”
苏窈点着脑袋道:“嗯嗯,叶郎中也是这个意思。夏花,你同我进来吧。”
“是,主子。”
叶闻笙在药堂内暗中盯着那名病患,等苏姑娘带了会武功的婢女回来,她转头先看向那名婢女。
以往只是远远瞧见苏姑娘的婢女们,隐约知晓其中一名婢女的脸有疤痕留存,此刻近距离一看,那些疤痕狰狞醒目,莫名骇人,叶闻笙吓了一跳。
她故作镇定,将视线从那名婢女的脸上挪开,打量起那名婢女。
撇开脸上的疤痕不提,身子瞧着瘦瘦小小,完全不像是有武功。
待苏姑娘走近些,叶闻笙压低了声音,狐疑地又问了一遍:“苏姑娘,她就是你所说的夏花?”
苏窈语气十足笃定,答道:“是呀,夏花很厉害的。”
叶闻笙心里依然保持怀疑,但苏姑娘再三这么说,她便没再问。
夏花走进药堂后,便随她家主子来到药柜这边,对于叶闻笙的话,她恍若未闻,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那名她家主子所提起的行为可疑的病患。
那名病患似乎真的睡了一觉,连苏窈带着夏花回来,他也不曾睁眼看。
叶闻笙知晓苏窈带了会武功的婢女后,逐渐不再过分去关注那名病患,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尽管那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出任何危及到自家主子的事情,但夏花仍是提高戒备,与自家主子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随时第一时间保护主子。
约莫过了一刻,坐于旁侧木椅上歇息的人终于细微地动了一下。
夏花似是有所感应,未等那人睁眼,便提前望向他。
那名病患先是伸长双手,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再缓缓睁开眼。
瞧见药堂里除了原来的郎中以外,又多了两名姑娘,眸底的兴味稍纵即逝。
这药堂还是真特别,不仅郎中是女子,连帮工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