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放心,我等会抄一遍内容,不写你的名,也不写太子殿下的名,我们问他内容是什么意思就好。”
说着,江栀澄跑去打开房门,唤来霜降,吩咐道:“霜降,你现在立刻去陆府请陆清安过来,就说我有非常非常着急的事情要找他,他必须要来!”
“是,小姐!”霜降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但听自家小姐的语气,的确是非常非常着急。
霜降转身就跑,步子飞快,一路不曾停顿,离开如意院,再朝着江府大门疾奔。
才刚刚迈出大门,霜降便看到了立于大门外的一道高大的背影,旁侧还有着一匹骏马,与数名护卫。
未等她有所反应,其中一名护卫朝她走来,现出手中的令牌。
“太子殿下护卫青羽。”青羽表明身份,随之收起令牌,问道:“苏姑娘可是在府中?”
霜降狠狠地倒吸口气,这下她知晓了,背对着自己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是太子殿下。
她双脚一软,直接朝着太子殿下的方向一跪,声音颤抖得厉害,回道:“是,苏姑娘正在小姐的院中。”
青羽听出她是江姑娘的婢女,再问:“行色匆匆,是有何事?”
霜降伏低身子,额头抵着地面,道:“太子殿下,小姐命奴婢去陆府请陆先生过来。其余的,奴婢不知。”
问完了话,青羽转身望向自家殿下。
少顷,便听到他家殿下漠声地吩咐道:“将他带来。”
“是,殿下!”青羽即刻应道,身形迅速朝陆府而去。
江府离陆府有段距离,若以霜降的速度,来回也得花费上些许时辰,但青羽不走大路,抄近道直奔陆府,甚至没有经过陆府大门,直接轻松翻墙进入。
陆清安今日无需在私塾授课,正与往日一样,在书房内翻阅书卷。
许是听闻太子殿下前去蟠桃宴,又恰好他的学子江栀澄也去了蟠桃宴,手中的书卷莫名变得难以翻阅,迟迟未翻一页。
她同苏姑娘交情颇深,今日蟠桃宴定是不能让她心安。
忽地,书房的门被人敲了两下,来人直言道:
“陆先生,江府江姑娘有请。”
陆清安收回思绪,视线循声看向书房门口。
他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名男子腰间上的剑。
手中的书卷终于被放弃,轻轻合上放回柜中,陆清安起身走出书房,一边问:“你是太子殿下的人?”
青羽应道:“是。”
陆清安无从得知,为何是太子殿下的护卫前来让他去江府,而不是她的婢女。
眼底的忧虑一闪而过,他再次出声,语气沉着道:“太子殿下同江姑娘,可是在蟠桃宴上有了误会?”
她与苏姑娘这般交好,若是在宴会上替苏姑娘出头惹怒了太子殿下,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一可能。
青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做出“请”的姿势,道:“还请陆先生尽快赶到江府。”
陆清安轻轻颔首,不再问其他,随他离开,前往江府。
与此同时,江至舟收到太子殿下在自家府邸的消息,吓得差点两眼一翻当场晕厥。
幸而,跑来传话的下人又急忙道:“老爷莫慌,太子殿下并非有要事要寻见您,而是恰好苏姑娘在府中。”
意思是,太子殿下的目标是苏姑娘,而非是他们江府。
江至舟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怒瞪一眼那人:“下回把话直接说完!”
语毕,他再慌心问道:“栀澄呢?”
下人道:“小姐无事,老爷放心。”
江至舟这才安心了些,但未完全安心,他忙道:“好生伺候着太子殿下,还有,保护好我的女儿,若她同太子殿下有什么误会,立刻禀报我!”
“是,老爷!”下人又禀报道:“老爷,陆先生也到府中了。”
“他怎么也来了?”江至舟纳闷地皱眉,过了一会儿,又松了口气,有陆清安那小子在,若他的女儿有个什么事,他总归不会眼睁睁看着。
江至舟来回走动,随之吩咐:“传我的话,今日我女儿若掉了一根头发,陆清安他这辈子别想踏入江府一步。”
“是,老爷!”
待下人离开后,同僚朝江至舟走来,笑道:“江大人怎的对陆先生这般严苛?”
听了些许江至舟与下人的谈话,同僚感到好奇又荒诞,众所周知,是江府千金对陆先生有意,可听江大人方才的口吻,好似并非如此。
江至舟没打算将家事摆在明面上说,并未加以解释。
他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得防着点?”
他可舍不得早早就把宝贝女儿托付给他人,是以,任何妄图要与他女儿进一步相处的男人,他通通提前“友好”交流了一下,包括这个陆清安也不例外,即便他的女儿对陆清安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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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安赶到江府时,太子殿下没有再在江府门口,而是被江府的人请进厅堂中。
从国子监回来的下人见到陆清安,立即上前,细声将自家老爷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陆清安。
陆清安神情未变,从容地颔首回道:“请江大人放心。”
紧接着,他踏入江府。
走进厅堂,陆清安作揖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身份高贵的男人坐于上位,俊颜无甚情绪,眼眸微垂,没应声,甚至眼皮也没掀起看他一眼。
青羽察言观色,对陆清安客气道:“陆先生,江姑娘寻您。”
陆清安正要退出厅堂,便听上位的男人开了口。
“孤有一言,想让你带给她。”
陆清安自然是清楚,太子殿下话中的“她”,并非是江栀澄,而是苏姑娘。
他止住脚步:“太子殿下请讲。”
男人那张俊脸仍是面无表情。
他与她互相定情,已是亲近之人,亲近之人,有三不可,最不可便是其三,不可不说话。
谢景昭薄唇轻启,平静的声线中却隐忍着情绪,道:“日久月深,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