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生见他没有刚才那么怕了,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再提刚才的话题。
见季向眠不再是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杜泽生走回床边坐下。
他目不斜视,极力向季向眠证明他没什么恶意。
“我已经让管家去叫医生了,你不仅身上起了疹子,还在发烧。”
季向眠也隐约知道自己生病了,因为他现在不仅身上痒痒,还浑身都难受。
嗓子干疼,脑袋也晕乎乎的,还浑身燥热,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只想洗澡。
但他根本不敢和杜泽生说,生怕杜泽生又对他干什么。
季向眠更难过了。
杜泽生不知道他所想,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同意。
季向眠还在发烧,就他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子,现在洗澡,万一再染了风寒那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季向眠不说话,杜泽生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看的时间长了,还是季向眠先受不了了。
他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看的出来很想端起曾经小少爷的架子,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怕他。
“你干什么老看我?”
杜泽生挑眉:“你现在在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被子,还怪我看你?”
季向眠一噎,想到什么一双红眼睛瞪得更圆了,像小兔子:
“这是我家的房子!这个房间原来是我爸爸的书房!”
杜泽生挑起眉:“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新政府已经把这里划分给我办公用了。
至于你父亲手里的地契和房契,因为你们一家走的快,所以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他歪了下头,用一种在季向眠看起来非常欠揍的表情道:“如果他们知道你们都回来了,一定会上门来找的。
但既然你们都在我手里,可能也会直接把你们交给我处置。”
季向眠胸膛起伏:“你无耻!”
杜泽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突然道:“你知道你父亲做了什么吗?”
季向眠怒道:“你别想在我面前污蔑我父亲,他只管着商会的生意,能做什么?”
杜泽生和他解释:“你知道现在的新政府在做什么吗?”
“你又知不知道,现在正在打仗的到底是谁?”
新旧政权的交替,倭国入侵妄图蚕食国土,内忧外患,新政府却只知道享乐。
季向眠的父亲的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在所有下人眼中还能称的上一句心善。
可他压榨商人,肆意敛财,所得到的钱财全被新政府用来讨伐异己,送到前线的则被用来讨好那些倭人。
杜泽生盯着季向眠:“我只是稍微提了一句,建安的市长惧怕我,就立刻将他交给我了来处置。”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季向眠震惊的盯着杜泽生,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
父母都对他很好,平时在忙什么从来都不告诉他。
他不知道,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杜泽生似乎就是想要季向眠把所有事情都弄明白,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接着道:
“而且,我说的话也不是骗你的,云城现在爱国人士比建安多的多,你们一家到了那里,不会有好结果的。”